“你今天心情似乎很好啊。”
蘇牧走進教室,滿麵紅光、神采奕奕的樣子,立即引來浮寧寧的注意,她歪著小腦袋,不由地跟著開心起來。
全然不記得上周五,是誰惹得她不高興。
“有嗎?”
蘇牧停止哼唱小曲,坐到自己位置上。他心情能不好嗎?
今天早上從酒店起來,準備坐公交上學時,發現酒店大堂停著一輛嶄新的自行車。
是執法廳賠給自己的那輛,雖然獎金的事情遲遲沒結果,但新自行車都有了,那還“要啥自行車”啊!
“咦,你這身校服,怎麼這麼新?”
浮寧寧像大偵探福爾摩斯,立即發現“華點”,雖然校服一年一發,但這都學年末了,以蘇牧穿校服的頻率,早就磨損得厲害。
“額……”
蘇牧有些不好解釋,總不能說是昨晚出去打架,被一個老頭給打壞了吧,那樣自己在同桌心裏的光輝形象,豈不全完了?
昨晚的事,一樁樁、一件件,從自己被帶去X-Space東南局,到遺產接收,以及最後的抓捕五十萬沈明揚,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那破藥劑,真是一點用都沒!
蘇牧甚至在懷疑,是不是之前喝下藥劑的人,也和自己一樣,不是真的被清洗記憶,隻是單純的配合X-Space演出,避免後續的麻煩。
至於藥劑的味道,有點像完全沒有糖分的可樂,略微有些苦的氣泡水。
身上這件校服就是新的,浮寧寧的懷疑完全沒錯,是X-Space賠給自己的,做了些舊,但因為時間來不及,加上兩位執行人“偷懶”,看起來和新的幾乎沒區別。
“那個,我,家裏還有一套沒怎麼穿的,新的星期要有新氣象,所以我就穿出來了。”蘇牧信口雌黃,隨意胡扯。
天殺的!
自己不僅要假裝失憶,居然還要幫X-Space把謊扯圓了。
浮寧寧眯著眼睛,蘇牧剛才給的借口,她是一個字都不信。但既想不到合理的解釋,人家又不願意多說。
隻能無奈地聳聳肩膀,說:“原來是這樣啊。”
“沒錯,是這樣,就是這樣!”蘇牧見自己居然搪塞過去,立即轉移話題,不在校服上繼續糾結說,“你吃不吃龍井酥啊?”
“我自己做的!”
原本已經開始與數學題鏖戰的浮寧寧,立即轉過頭來,滿臉不可置信,“你還會做甜點心?吃,怎麼不吃?雖然我不愛吃甜食,但你做的,我肯定是要嚐嚐手藝的!”
蘇牧在書包裏翻找著,昨天給夏沫打包的時候,自己也偷偷留了些。
“這個!”
他從書包裏翻出一個紙袋子,浮寧寧滿心期待地打開一看,小嘴立馬癟了,什麼嘛,都是冷掉的糖炒栗子。
“不好意思,拿錯了,拿錯了。”
蘇牧繼續翻找著,拿出第二個紙袋子,上麵印著“丹桂M”logo,這次一定錯不了。
浮寧寧小心翼翼打開袋子,生怕希望再次落空,袋口還沒打開,茶香混著奶香撲麵而來,她這才放下心來。
拿起淺嚐一口,味道還可以,便笑著收下全部甜點心。
“謝了。”她說。
“啊?”
蘇牧沒想到會被一把薅走,他自己還想嚐嚐呢。
其實浮寧寧並不愛吃這些甜膩的果子,之所以一把全拿走,不過是防著有些人,拿去給別的女孩獻殷勤。
鈴聲響起,喧鬧的教室緩緩安靜下來,衝刺階段的高三,老師們早就不再講課,除了講解試卷外,剩下的時間都是放任學生自習。
京臨高中更是如此,學霸們的自習效率,遠比聽課來得高。隻要教會基礎知識,剩下的看他們自己便足夠了。
老師隻需像老中醫般,往講台上一坐,等著同學來切磋一些“疑難雜症”,之所以用切磋,是因為很多理科難題,老師也不一定能解出來。
五月春風最是暖人,陽光明媚的周一上午,蘇牧在一眾質疑的目光中,完完整整地學習下來,期間除強上廁所,都在預習功課。
……
……
中午,幹飯鈴聲一響,同學們爭先恐後地衝向食堂,浮家司機也準時送來兩份飯食。
蘇牧期待地搓搓小手,猜測著今天的夥食。飯盒打開,紅燒肉、龍井蝦仁、番茄炒蛋、蒜泥茼蒿,以及永遠不會變的水蒸蛋與白米飯。
還是這麼豐富!
隻不過再次看見紅燒肉,蘇牧的神情開始變得不自然,他想起夏沫對自己說過的話,這紅燒肉是浮寧寧媽媽親手燒的。
“怎麼了?今天的肉不妥嗎?你不是最愛吃這個嗎?”浮寧寧一連三問。
“哈哈,沒什麼,就是再次看見紅燒肉,就感覺特別親切……”說到這,蘇牧緊盯著同桌的小臉蛋,試探地說,“吃起來特別有媽媽的味道。”
浮寧寧的小臉,頓時緊張地紅起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家裏人的調侃”,說:“是嗎?我吃怎麼沒有,應該是你出現幻覺了。”
“你你你,你要是喜歡,就都給你好了!”
看她這副樣子,蘇牧心裏已經得到答案,同桌最是不擅長緊急說謊,要麼臉紅,要麼磕絆。必須是打好腹稿,在排練幾遍,才能不被看出破綻。
“別啊,別啊,你家裏做給你吃的,我本來就沾著光,哪能把你那份也吃了?”
“你要是喜歡,下次可以到我家裏……”
“好,下次一定!”
見蘇牧推辭,浮寧寧不再追問緊逼,又是一個周末過去,事情正按照自己的預期,完美地一步步發展,她一點都不著急。
吃完半份,她照老規矩,把自己吃剩的推給同桌,看著對方吃得津津有味,心裏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又從紙袋子裏摸出一塊茶酥。
甜膩膩的味道,像極了浮寧寧此時的心情,事情總在一步步變好,不是嗎?
蘇牧大口大口吃完飯,拎著飯盒走出教室,浮寧寧則拿出筆抽出試卷,繼續琢磨自己尚未攻克的數學題。
窗外的天氣逐漸炎熱起來,樹枝在風中搖擺,同學們三三兩兩結伴從食堂返回,玩鬧的玩鬧,看書的看書,寫卷子的寫卷子。
唯獨蘇牧,像個街溜子,在校園內四處閑逛。一會看看紫藤蘿長廊,聽說這種長廊整個江南行省的高中都有。一會去竹林裏閑逛,不時還能撞見早戀的同學。
算好時間,他回到教學樓,走向隔壁班在門口東張西望,逮住一個看起來就很好說話的圓臉妹子,態度和善地問:“同學你好,夏沫在嗎?”
其實他已經看見了,夏沫就在陽台曬太陽。但她背對教室門,根本看不見自己。
金燦燦的陽光落在她的發絲上,格外好看,班上不少思春少年,都在後麵偷偷欣賞。但也隻是欣賞,根本沒人敢靠近。
有些花,注定隻能遠觀。靠得太近,會被紮傷。
“夏沫!”
圓臉妹子嗓門極大,走到陽台邊喊著:“外麵有個帥哥找你!”
淦!
看著齊刷刷轉來,滿臉吃瓜的目光,蘇牧意識到自己所托非人,現在隻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實在是有些尷尬啊。
人無論老幼,不分男女,隻要還有口氣在,就是八卦的,至於八卦的程度,完全看爆料夠不夠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