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反應不是殺敵為兄弟報仇,而是無論如何都要把眼前這人留下來!
佟福客棧後院裏,五個男人平攤完一壇酒,各自砸吧砸吧嘴,算是解過饞。
每人身旁都放著幾個實際裏麵裝滿水的酒壇,喝過酒,倒是豪邁,梁洪銳咕嘟咕嘟一大口灌進半壇。
趴鼻梁的趙廣鼻子嗅了嗅,擦了把嘴說道,“著火了。”
跛腳的蘇奉先原地一躍,頓時躍上房頂,張目四望,說道,“蕭家那座大宅子著了,火挺大。”
“哦?”右掌被齊腕削掉的黃維驚奇說道。
其餘的人一聽是蕭家也都大感好奇,紛紛輕盈躍上房頂,看著遠處,嘖嘖稱奇。
沒了右手小拇指的楊鹿說道,“終於開戰了?”
他指的開戰自然是蕭家這條地頭蛇和程弓那條過江龍了。
“不像,要是開戰不能沒有動靜。”斷了一臂的梁洪銳拎著酒壇又喝完一口水說道。
蘇奉先看看四周,笑著說道,“哎,這上麵不錯啊,在這兒喝怎麼樣?”
“好想法。”“行。”他的提議立即得到眾人應和。
坐在門檻上正縫補附近流浪兒破損衣物的北地小公主注意到房頂的五人征詢自己的意思,她微笑著回頭說道,“不用管我,我還沒補完小凳子的衣服呢,梁大哥你們繼續喝你們的吧。”
躍入院子準備搬桌子上房頂的蘇奉先打趣兒說道,“還尋思讓小姐也跟著喝點兒呢。”
客棧的正門,時候已經不早了,挺著大肚子的老板娘靠著桌子坐下,一臉甜蜜地看著自家相公忙活打烊。
都說男人做家務的時候最迷人,想來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
......
晉江閣頂層的雅間裏,眯眼聽著清曲兒的程弓悠閑自在,這時候,無眉的樊涵山走上前,低身在他耳旁悄聲說了幾句。
程弓擺擺手,身旁伺候他的甄姑娘嬛姑娘立即放下手裏剝著的水果,攙扶起他,對麵紅簾裏的琵琶奏見狀戛然而止。
半抬著眼,程弓漠然說道,“在那兒看著的六個門生都死了?山莊上還著了大火,這是何方神聖所為啊,咱們得去看一看。”
晉江閣有六道樓梯,程弓走的這一道最是安靜,知道這位大爺尊坐樓上,旁邊幾間屋子就全都空出來,不敢放人打擾。
樓梯上下,寂靜的針尖落地都可聞到。
程弓又吩咐道,“淩易去十一巷告訴王蛤蟆,叫他派五十個門生過來。”
略微頷首,樓道下靜候的範淩易領命,幾步除了晉江閣,往廂十一巷去了。
六大高手,魯瑜鎮守程園,範淩易去找王蛤蟆,就剩下楊昊德和夏昱,連同樊涵山、安天巧,四人抬著程弓的轎子便往那蕭家山莊而去。
......
......
剛剛地震,打更老人似乎想起什麼,立即撇下工作,趕忙往那片無人願意去的紫竹林趕去。
望著依舊沒什麼變化的紫竹林,老人走入其中,嘴裏嘟囔道,“乖乖,就說嘛,這地震不是什麼好兆頭,把我老人家這養老的地方都給破壞了。”
紫竹林看似沒什麼變化,但其實在這短暫的輕微地震下,竹林裏那座先天坎震巽戮截殺陣蕩然無存。
老人步伐似慢實快,走到東湖畔,旋即脫得精光,一下躍入東湖。
湖底下,真空的大圓球也已經消失,整個靈氣流動全部改變。
不一會兒,老人再次遊出東湖,正穿著衣服的時候,他忽然一個咳嗽,嘔出一大口鮮血。
拿起銅鑼敲棍,他又重新走入紫竹林,這一次,竹林裏殺機盎然,重新恢複了坎震巽戮截殺陣。
走出紫竹林,老人抬起頭,望向遠處紅光隱現的山頂,喃喃說道,“你小子不見了,洛陽城就地震了,如今那邊還著上大火,真是巧啊。”
“你小子有種別見麵,不然看我老人家怎麼狠敲你竹杠。”
......
......
說書人的院子裏,盲人靜靜地倚牆坐著,那邊說書人低頭在地上比比劃劃,似乎在計算著什麼。
地震過後他已經維持這個動作很長時間了,他忽然停下對盲人說道,“問你個問題。”
“神霄道那個武二郎凡事都求個合理,他這個人你怎麼看?”
懷裏抱著二胡的盲人老實回答道,“白癡。”
“咱們不談他這個人,我說的是他凡事求合理這個事兒。”說書人說道。
盲人還是那兩個字,“白癡。”
“追求合理也有錯?”
盲人說道,“何姑娘說過,最大的合理就是最不合理。”
聞言說書人先是一怔,搖了搖手說道,“何田田那個男人婆說的話你不要聽,皇上沒登基還是太子那時候微服私訪,她在街上對人家一見鍾情,半夜非讓我去偷太子穿過的衣物,最後我給太子的內褲偷來了,你猜她怎麼著?隻請我吃了一頓烤鴨不說吃的還是霸王餐,結果害我刷了半個月的碗,把我在學妹們心目中的光輝形象全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