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跑吧!”邵陽說。
“跑?跑的話嫌疑就更大了,派出所有我們的所有信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算了,是禍躲不過,我們去看看吧,說不定不像我們想象的那麼糟糕。”我拿了外套,準備出發。
派出所我們認識,輕車熟路,幾分鍾之後我們就到了。
“我艸,我還是第一次被傳喚進局子呢,希望一會兒能安全的出來,阿彌托佛。”邵陽一邊念叨,一遍用右手在胸口劃著十字。
“我擦,你都串台了好不好,念佛教的口號做耶穌的動作,真沒誰了。”
“我故意的,雙管齊下嘛,讓他倆保護咱倆”
進了派出所,民警一下子認出了我倆,似笑非笑的諷刺道:“呦,不是回老家了嘛,這麼快就回來了?一千多公裏呢,你倆做火箭回來的吧?”
“嗯,那什麼,這邊工作結束了,打算回,隻是個想法,還沒來及走。”我賠笑。
“告訴你,沒走就對了,走了事兒就大了,跟我來吧。”民警站起身,引我們進入一個小型會議室,在這裏,我見到了磊子的妻子。
她個子很小,麵孔白皙,雖已入中年,仍時尚的染著酒紅色的頭發,顴骨很高,撐著臉上的皮膚,使皺紋無處落腳,麵孔不算漂亮,但也還算精致。
“大兄弟,你告訴我,磊子是不是真死了,誰拿走了俺磊子的錢,俺要討個公道,俺倆還沒離婚呢,我還算他老婆,這錢要拿也是我來拿,你說對不?你告訴大姐,你快告訴大姐。”磊子媳婦麵孔急促的抓著我的手,搖晃著。
我瞬間心聲厭惡,原來他們的目的是錢,至於磊子的死活,根本無暇顧慮,她甚至都沒問我磊子埋在哪兒了。
“大姐,我真不知道,我要知道的話就在信裏寫清楚了,人死不能複生,你讓磊子落葉歸根吧,如果你要打聽他葬在哪裏,我可以費力幫你們問問,別的我真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已經仁至義盡了。”我說的是實話。
“唉,我要他幹嘛?他無能,娶了我也沒讓我過上一天好日子,他欠我的多的去了,現在他倒好,一撒手走了,留下我自己,讓我一個寡婦以後怎麼過,他要是啥也不給我留點,還指望我帶他回老家?做夢吧他。”她一翻白眼,麵孔猙獰。
我對她的厭惡又添幾分,回頭對民警說:“你們叫我來幹嘛?不會就是聽她扯淡的吧?”
“唉,大兄弟,你說啥呢?你們北方人的話我聽得懂,啥叫扯淡,我老頭兒死了,我來給他辦後事,怎麼叫扯淡了,你給我說清楚,你說呀你。”她抓著我的胳膊,此刻雙手非常有力道,掐的我生疼。
“你放開我,我又不欠你的,我給你說的的夠多了,你還想怎麼樣?”我用力甩開她的手。
或許是她覺得還需要我,有求於我,於是她鬆開了我的手,改打溫情牌:“大兄弟,你就可憐可憐大姐我吧,跟著磊子那麼多年,吃了那麼多苦,沒享過一天福,這下他走了,還給我留一個寡婦的名,我回去會讓村裏笑話的,那邊人迷信,到處都在傳我是個克夫的命,我也不容易呀我,你就幫幫大姐吧。”她開始抽噎,小聲的哭泣起來。
我是個心腸很軟的人,見到這一幕,也就不淡定了,內心裏開始動搖起來,“大姐,你就別指望我了,你隻能指望他們了,我也隻能幫點忙,最終還是他們來給你解決問題的。”我指著民警說道。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磊子媳婦一下子對民警撲過去,跪在民警的麵前,抱著他的大腿,嚎啕的哭道:“警察啊,父母官,你可得為民女做主啊,我求求你們了。”
我突然笑了出來,這算哪一出啊,但馬上收住了笑容,假裝表情嚴肅的看她鬧騰。
民警也懵逼了,趕緊勸:“你別,你別這樣,讓人看見了不好,咱們站起來說好不?”
“你不答應幫我找回我們的錢,我就不起來。”依舊嚎啕。
“你起來,鬆開我。”民警一邊掙脫,一邊看向我:“過來幫忙啊,就這麼看熱鬧呀?”
“哦,好的好的。”我跟邵陽慌忙上前將他們倆拉開。
這時從門外又進來一位民警,進門就吼:“幹嘛呢?這裏是派出所,要鬧回家鬧去!”
警察平常嚴厲慣了,吼出的聲音都帶著霸氣,磊子的妻子居然被這一喝,嚇的不哭了。
“什麼情況呀?”他轉頭問。
接待我們的這位民警趕緊回答:“張隊,這倆就是前兩天報案的那倆人,龍口煤礦礦難的,那倆人是死者家屬。”
“你在這裏陪死者家屬,你們倆,跟我來”這個叫張隊的人,指了指我和邵陽,失意我們跟他走。
緊跟著,我們來到了一個審訊室,張隊進屋後將帽子摘下來,放在桌上,然後示意我們倆坐下:“之所以來審訊室呢,是因為這裏的隔音效果好點,安靜,倒不是真審訊你們的,你們也沒犯罪,不用怕,你們是知情人,我向你們了解點情況,不用緊張,把你們知道的,現在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不要有一點隱瞞,現在開始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