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麅子給你五兩銀子,你看咋樣?」
石定想了想:「再加兩壇竹葉青。」
「也就是你,換別人我可不給,兩壇竹葉青也得二錢銀子。」
一壇竹葉青二斤,也就是五十文一斤。
一頭二三百斤的家豬應該一兩五錢樣子,野豬還略少些,麅子那是稀罕物,有錢老爺舍得花錢。
他是沒路子,要是有路子,還能多賺二兩。
石定給我說的時候,我倒吸口氣,難怪掌櫃這麼爽快給了兩壇子酒。
他拉著我進銀樓的時候,我嚇住:「到這裏來幹啥?」
「給你買個銀戒指。」
「我不要。」
「不行,必須買,好的貴的我暫時給你買不了,但銀這種,別人媳婦有的,我媳婦也必須有。」
他是不管不顧,硬是花二錢銀子,給我買了一個刻著梅花的戒指。
「真好看。」
當然好看,二錢銀子呢。
而這銀戒指最多隻有一錢重。
出了銀樓,他把剩下的銀錢一並往我手裏塞。
「媳婦,我說話算話,銀子都交給你。」
「剛剛你怎麼不交給我?」
要交給我,這銀戒指就不可能買。
他嘿嘿嘿直笑:「走走走,去扯點布,再買點棉花,米麵這些我改明兒再來買。」
但這年頭布、棉花這些就很貴。
「我看你隻有幾件薄衣裳,咱先做幾件褂子、棉鞋,等後麵再做棉衣、棉褲。」
我垂著頭頷首。
把眼淚給逼了回去。
09
弟妹跟著來,我給買了糖、糕點,又給兩個妹妹買幾根紅頭繩,問了絹花價格,十文錢一朵,我看了又看,最終沒舍得給她們買。
石定是把銀錢交給我管,但也不能胡亂花用。
一家子沒田沒地,還想著到鎮上、縣城生活,這銀錢是真不能亂花用。
「石定,你打聽打聽,鎮上帶鋪麵的宅子多少錢一個?我們也好打算起來了。」
石定點頭。
在鎮門口看見有老人家賣梨,我來想著買幾斤回去熬梨膏給阿奶兌水喝。
「媳婦,你想吃梨?咱們今兒先買兩個嚐嚐成嗎?明日我帶你去山裏摘,可多可多了。」
我緊緊抓住石定的衣袖:「多是多少?」
「十來棵大樹,每年都結挺多,個頭大還甜。」
我拉著他往鎮裏走,直奔藥鋪,問了川貝價格,稱上一兩,貴得我心直抽抽。
回到娘家,石定把竹葉青給了爹一壇,爹高興得很,還拉著石定要喝兩杯。
娘跟我說:「豬肉我分了些給你奶,還有大伯、二伯家,你姥姥那邊也送了些去。
「那十幾個大南瓜,兩背篼豇豆都是他們給的,你一會兒背山上去,南瓜能放,豇豆嫩的挑出來用鹽水泡著,老些的汆水曬幹。
「家裏鹹菜你帶一壇去,鹹菜吃光了,壇子給我拿回來。嫩南瓜我給你摘了兩個,這玩意不經放,青瓜也摘了一籃子,你做點醬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