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提琴斜挎在背後,抬頭仰望天空。藍天那樣純白素淨,容不下一粒塵埃。
身後的一群安保人員慌亂地逃竄,一會兒工會,都不見蹤影,唯獨地上的無頭屍體依然躺在那。另外,還有一個女人在他身後,靜靜地凝視著他的提琴。
最後一絲血跡消失在提琴盒子上,血跡流過的紋路也是稍縱即逝,盒子在陽光下散發著奇異美妙的色澤,那絲絲的鮮血隱入其中,為穆黑色添上了幾分瑩潤。女人眯了眯她媚長的眼睛,像隻風情萬種的狐狸精,眼中的深度卻令人悚然,深得像無底的黑洞。
“我以為你不打算下來了。”他回頭,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司馬擎蒼,第一次見麵,你就是蘇珊吧?GITS歐洲分部的蘇珊。”
蘇珊此刻靜距離地觀察他,之前她一直在空中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當她還在為他的心狠手辣感到有趣時,這個男人,不,對她來說,這個男孩回頭給了她一個溫暖的笑臉。她仍然知道,這個男孩也一直注意著她,殺人……無非隻是表演。
“你的父母教了你不少。”蘇珊抿嘴,“當然,名字也很好聽,我是蘇珊。”
“我的父母?是啊……”他一愣,搖頭苦笑:“我的父親對我差勁,我的母親對我很好,他們一個像凜冬,一個像盛夏,要適應確實很難,但我適應的不錯,也學了很多。”
“聽起來像是那個人的作風啊。”蘇珊向他靠近,"想來你應該知道你的血統是多麼珍貴……隻是,那個人沒教你,我們跟普通人類的關係……可沒你想的那麼好。"
“請不要用那個人來稱呼我的父親,他或許沒有什麼父親的樣子,但他始終是我父親。”他說,“同時他在用他的一生教育我,垃圾,就是應該被踩在腳下。”
“很不愉快的見麵,蘇珊女士,但你還不太了解我的事。”他呼了口氣,“我以為我們的見麵會晚一些,至少得是幾天後的董事會,但無妨,我來這,並不是為了那所謂的王位。”
“哦?”蘇珊微微詫異。
“我與我父親一樣,對你們的政權沒有絲毫興趣,當然,我來這並沒有獲得我父親的同意,我來……”他輕輕拍了拍背後的大盒子,“隻是確認一些東西。”
“提琴盒子?”
“我可沒想解釋這麼多,蘇珊女士。”他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下一次,從我手裏救人可沒那麼輕鬆了。”
他從她的眼前消失,就像從未出現一樣,空氣中還彌漫著血腥味,血液在這般惡劣的天氣下蒸發的很快,甚至能聞到屍體的腐臭。
“沒禮貌。”蘇珊捋了捋長發。
“這傷口,很有意思啊。”後麵傳來深沉中帶著愉悅的聲音。
“安德瑪.卡爾?”蘇珊轉身,“你來得可有點慢了。”
屍體旁,蹲著一個將一頭齊耳長的黑白相間的頭發梳在耳後,一身黑亮色考究西裝的男人,他站起來,麵龐剛毅卻出奇的年輕,與他一臉白色的胡渣竟沒有一絲違和,領口坦露,繃緊的胸肌一覽無餘。
“臭皮囊。”蘇珊笑罵,“這麼多年還是不改。”
“再臭還是沒能獲取你的芳心呢。”安德烈指指身後,“我到底比這家夥差在哪?”
雷格一直站在他的身後,他話說完一指,雷格便向前走去。
“喂喂,不會剛說了什麼自由平等什麼的屁話,馬上又變臉了吧?”安德烈往旁邊一靠,雙手亂舞。
雷格麵無表情,徑直走過。
“果然麵癱,幾百年都不變。”安德烈小聲叨叨,活活地油痞子像,看人不能看第一映像,他絕對是個活靶子。見雷格真沒什麼要跟他處理處理問題的意思,他僥幸似地拍拍胸脯,目光轉向手上的血液,那是地上警衛屍體的血,雙指一抿,血液迅速蒸發消逝。“利維坦啊……多澎湃的力量,這家夥真的是那個人生的嗎?不大可能啊,這可是要打破血統論了,難不成還有……”他適時停嘴,將目光投降麵前的兩人,卻發現他們也陷入了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