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總以為自己站在了自然之上。透過電視與電腦小小的屏幕看到美國新奧爾良的龍卷風肆虐城鎮,印度洋的海嘯淹沒馬爾代夫,日本的地震將關東生生撕開...這一切的背後,是一個個破碎的家庭和數十萬人的生命。
十月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天自己會麵對大自然的憤怒。
那個小小的匣子所呈現出的東西換來的可能是你十幾分鍾的黯然神傷,或許是你的淡然一笑,再者,可能是你平靜的按下手裏的遙控器或鼠標。然後一切都完了,生活還是要繼續的,從不必對大自然抱有那一絲的敬畏。
因為你從未直麵災難。
十月閉上了雙眸,睫毛濕噠噠的貼在眼袋上,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一些可笑,自己要死了,竟然會那麼平靜,不該是尖叫或者嚇得不敢出聲大口吸氣麼?腦海中閃過一個個畫麵,是了,將死的人就是這樣,吸血鬼也不例外,死前總會出現一些難忘的人事。
為什麼隻有兩個人,父親,還有...母親。一生是那麼狼狽,沒有一個愛人,心裏苦笑。畫麵的最後出現了一個人,她吃了一驚。伊藤西橋?
壓迫感越來越近,似是要將一切碾碎,這就是自然的力量,你在它麵前總是那麼渺小,不管你有著多麼快的速度,多麼彪悍的力量,都無法掙脫它統治般的力量。因為地球就是它的主場,無處可躲。
三十多米高的水幕壓下,如此高的海嘯是非常難見的,高空之中卷起的自然之力絕對分分鍾摧毀一支艦隊,更不用說如此渺小的三個人了。驟然間,海嘯仿佛將兩個世界在這一刻壓縮成無數的白沫。
未知的溶金色的符文圍繞在瞳孔之間,兩點金芒透過幾十米厚的水層,金芒生生從水幕中撕裂開一個缺口。
洪湧聲震耳發聵,仿佛是大海最憤怒的吼叫,水與水相結合,如兩個表麵光滑平整的沉重鉛塊砸在一起,濺開更多的波浪。
“喂,是想讓我抱你麼?”
十月乍然睜開了眼睛,死了麼自己?她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一雙金燦燦的瞳孔照進了晶狀體,一股壓力狠狠的壓在了她的身上,像背負著上千斤的鐵鉛,又像是一把鋸齒將心磨碎,磨得十分疲憊,這種感覺直欲讓人想下跪,於是她腿軟了。
她的眼睛順著軟倒的腿往下看去,登時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不會真死了吧?這是真的麼?太假了吧!
她站在了水麵上,如履平地!
一雙手扶住了她,順勢往她腰間摟去,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推開,倒退一步,隻感覺身子一輕,灰色的天空和藍色的海水迅速切換,一個浪頭將她重新埋進了大海。
一隻手及時抓住了她,隻是觸碰到自己的一瞬間,一股推力將她從下往上推去,根本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濕透的發絲順肩垂下,她半趴在海麵上,木訥地撩開了擋住視線的頭發,往著近在眼前不到20厘米的海麵輕輕一點,水麵蕩開層層的漣漪。
“我死了麼?”她機械地半仰著回頭注視著那雙金色的瞳孔,她才注意到這個男人一直帶著他邪魅的微笑。
“你見過這麼瀟灑的男鬼麼?”西橋眨巴眨巴眼,笑容更濃了。“沒事就別裝死了,剩下這麼點路我們得跑過去了,不然等下再來一波我不一定抗的住了,你不會跑不動了吧,不行我抱你,嗯...還是背你?”
自己沒死?十月一手扶著水麵,像按著一塊石板,但是水麵蕩漾開的漣漪是那樣的真實!等等,不一定抗的住?剛才那個跟大廈似得巨浪...是他擋下了?這怎麼可能?怎麼會有人可以直麵大自然的憤怒?怎麼可能?
“還是抱你吧。”一雙手落在她的眼裏,快速地向她靠近。
“我自己來!”她瞬間恢複了清醒,立馬站了起來,女人在這一方麵似乎是有天生的反應力。一雙大眼睛不時地往腳下的海水瞟去,充滿了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