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皇帝為了白月光,廢我皇後之位,逼我跳下城樓慘死。
而那位變態的大宦官九千歲,卻抱著我的屍體傷心嘔血,一夜白頭。
他替我擊退敵軍,殺了皇帝,另立新君。
最後在我的墳前,鮮血流盡,自刎而亡。
「樓督主可知,縱使你死,也將背負弒君罵名,遺臭萬年?」
「但求換她魂魄安息。」
「......」
再睜眼,我重生回到了剛及笄那年。
他正在替皇家傳旨,命我入宮,擇日封後。
我把旨意一丟,湊到他的唇邊:
「皇後有什麼好當的,不如督主收了我?」
01
重生後,我又回到了樓月行剛來我府上傳旨的那年。
那日,我吃醉了酒,窩在庭院的躺椅裏睡著了。
再一睜眼。
看到的便是將落未落的夕陽。
還有立在光影下,穿了一襲緋色蟒服的他。
這位傳聞裏,陰沉變態的大宦官九千歲,正靜靜地守在我旁邊。
而我的身上已經蓋了一襲薄毯。
人人都說,他心狠手辣。
每天,在東廠詔獄裏——
他不是在剜人心,挖人目。
就是在削人肉,剔人骨。
而這麼一個瘋子,卻怕我睡著了會冷。
「樓月行......」
我喚了他一聲。
他一怔,有些僵硬地退後了半步。
明明上一瞬,這人還趁我睡著,肆無忌憚地望著我,目光裏是毫不遮掩的渴慕貪戀。
可發現我醒了,他又立刻恢復了平時那副不近人情的陰鷙冷臉。
我立刻揪住了他的衣袖:
「別動,讓我看看。」
他全身僵住,臉色緊繃,卻當真不動了:
「看什麼?」
我緩緩起身,抬手摸向他脖頸的細肉。
皮膚白皙,完好無損。
不再是鮮血流盡,了無生氣的樣子。
這一年,他還活著,身居高位,安然無恙。
隻是下一刻,我的手便被樓月行輕輕捏住:
「奴才是個醃臢的宦官,配不上姑娘矜貴的手指頭,縱使想掐死奴才,也不必髒了自己。」
我:「......」
摸他一把而已,居然說我要掐死他。
他那舌頭若毒起來,還真是噎人。
怪隻怪,他是東廠的宦官頭子。
我從前聽信謠言,不但對他沒什麼好臉色,還罵他欺世弄權,早晚被人弄死。
偏偏這話傳到他耳朵裏了。
可就是這樣一個表麵上冷言冷語,滿手鮮血的人,卻在暗中處處護我。
想起上輩子我死之後,他抱著我的屍身,傷心嘔血的模樣,我喉頭哽咽。
樓月行不知我心中所想,還在強裝嚴肅,清清冷冷道:
「琳瑯姑娘若是酒醒了,就聽旨吧!」
我朝他笑:
「嗯,你讀。」
正好,我想多聽聽他的聲音。
香案擺好,樓月行薄唇翕合,沒什麼感情地讀完了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