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怎麼回來了?”
許諾站起來,看著許願很久,沒敢靠近跟她說話,隻是隔著老遠問了一句。
“我回來拿點東西。”
許願不想承認是回來看那個女人,她看了看屋內的擺設,甚至都還是往年的樣子。
“回來了就快進來坐。”許願的父親開口,語氣裏難得多了幾分熱情。
許願和宴泊淮進了屋子,先後在椅子上坐下來,宴泊淮環顧四周,這一次,他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許願往年的處境。
她出生在這樣貧困的家庭,生活上沒有得到物質上的滿足就算了,甚至連父母的溫情和關愛也沒有得到,想到這裏,宴泊淮對於麵前這個滿頭白發的男人越發憎惡。
“你是?”許父看著宴泊淮問道。
“我是許願的老公。”宴泊淮也沒有稱呼,直接回答了許父的話。
“你結婚了?”許父偏過頭看著許願,“結婚怎麼也沒跟我們說一聲?”
“不需要。”許願冷冷地說道。
氣氛一下子降到冰點,一群人都不說話了。
許久。
“你媽在裏屋,你去看看吧!”許父開口道。
許願身體沒動,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起身,朝著裏屋去了。
床上躺著的女人瘦弱不堪,臉色蠟黃,一看就是病入膏肓的模樣。
這個許願記憶中那個囂張跋扈的胖女人截然不同,許願心裏莫名的別扭,說不上難過,但是也不好受。
女人沉沉地睡了一覺,睜開眼看見許願的時候瞪著她看了許久才緩過來。
“你怎麼回來了?”她微微張口,說話的聲音很小,顯然是沒什麼力氣。
“我……回來看看你。”
許願沒想到這個女人會病得這麼嚴重,看樣子確實是時日無多了,這會兒她不禁心裏一酸,即使沒有從這個女人這個獲得過母愛,但是到底是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人,完全無動於衷,許願也沒辦法做到。
“沒什麼好看的。”
雖然才幾年時光,女人卻看著老了很多,可能是真的病重的緣故,她看著倒是沒有幾年前那樣刻薄了。
許願點點頭,眼睛微紅。
“確實是沒什麼好看的。”她說。
那天她跟宴泊淮走的時候,到底還是給他們留了些錢,算是一個告別,是對那些年來,他們到底養大了她的回饋。
走的時候,許願無意中看到屋子的角落裏的那本書。
她走過去把那本書拿在手裏,書的封麵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她用手抹幹淨那層灰,看見清晰地三個字:《浮士德》。
她想起那一年,她省了半個月的早餐買下這本書,現在回想過去,仿佛過去了很久很久,那些記憶,早就塵封在了歲月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