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燃燒的篝火偶爾發出一兩聲木柴燒裂的“劈啪”聲,搖動的火光使得克洛德以及他身後那些衛兵的影子不停的晃動,給人一種仿佛他們在不斷晃動的錯覺。一襲華麗的紫色長袍,襯托的克洛德的身材十分修長,黃金鑄造的短杖兩端各鑲嵌著兩顆巨大的水晶球,此刻在火光的映襯下閃閃發亮。作為撒加帝國的大祭司,克洛德的地位僅次於國王,他所享受的待遇並不過分。此刻他正靜靜的注視著遠方,身後的衛兵如雕像般一動不動,遠處間或有一兩聲清脆的鳥鳴傳來,那是金翎鳥的聲音。
“啊”身後的木屋中忽然傳出一陣女人淒厲的尖叫聲。
克洛德的目光漸漸從遠處收了回來,嘴角不經意間微微抽動幾下。
“希恩,帶上衛兵去西麵的叢林,其他人守在門外,沒我的命令,不準任何人進來,我可不想今晚出什麼事情”克洛德轉身向身後的小屋走去。
“是,祭司大人”身後一名穿著厚重盔甲,手拿長矛的年輕衛兵說道。
木屋裏和平常獵人的住處沒什麼兩樣,一些日用品雜亂的放在牆角的木桌上,上麵還有些野獸巨大的頭骨,桌子上方的牆上掛著一張剛剛剝好的狼皮,鮮亮的皮毛在灰黃的油燈下閃閃發光。緊靠桌子的地方放著一張破舊的木床,一個隻穿著睡衣的女人躺在上麵,栗色的頭發被汗水打濕後粘在額頭,看起來似乎正經曆著某種巨大的痛苦,剛才的叫聲顯然是她發出來的。
木床的旁邊站著一位身穿白色長袍的女人,她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床上的女人,甚至連克洛德來到她的身邊都沒察覺。
“還有多長時間,洛芙神官?”克洛德聲音低沉的問道。
穿白色長袍的女人顯然嚇了一跳,她揮了揮手中的短杖,看見克洛德急忙停了下來,換了種口氣說道:“哦,原來是祭司大人,我不知道,不過現在好像有點小小的麻煩”。洛芙用左手指了指那女人兩腿的中間部位。那裏正不斷有鮮血湧出來,裏麵露出一個嬰兒白色的腳趾,頭部卻依然看不到。
“我們沒多少時間了,洛芙神官,你身上帶刀了嗎?”克洛德顯然明白了剛才洛芙的意思,他看著洛芙說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沒有,祭司大人,您知道我們從不帶刀,有它就夠了”洛芙揮了揮手中的短杖說道。短杖的頂端也鑲著一顆白色水晶球,不過比起克洛德手中的那根卻差的太多。
“哦,我怎麼忘了,嗬嗬,你可是撒加帝國的神官啊,怎麼會有那種東西呢?不過我有辦法”克洛德忽然笑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卻僵硬無比,他轉身走到旁邊的桌子上,上麵有把鋒利的短刀,刀刃上還有淡淡的血跡,克洛德身手拿過來,對著洛芙晃了晃手中的短刀,說道:“這是獵人的房子,怎麼會沒有刀呢?”。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直衝進洛芙的鼻腔。也許木屋的主人剛剛用它剝完狼皮。
床上的女人叫希亞,一個小時前她正在自己的木屋中剝著狼皮,這是今天她丈夫狩獵的戰利品,她小心的用尖刀將金毛狼的皮剝下來,盡量保持完整,要知道這樣一張狼皮在索裏鎮至少能賣五十金幣,
這是一項需要極大耐心的工作,不過希亞很喜歡這項工作,她喜歡聽那種尖刀劃破皮肉的聲音,大約二十分鍾後,一張完整的金毛狼皮在希亞手中剝離出來,這真是一頭漂亮的狼,金黃色的皮毛閃閃發光,摸上去就像一匹質量上乘的綢緞,不,簡直比索裏鎮裁縫店裏的綢緞還要好。如果不是因為要增加一個人口,希亞真希望用它親手為自己縫製一件長袍。希亞用手輕輕的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皮,很快那裏將有一個新的生命誕生。
希亞的丈夫裏特正在屋外修補那張巨大的犀角弓,這張弓是他父親留下來的,中間是堅韌的綠鬆樹枝,兩端是巨角犀堅硬的犀角,今天那頭凶猛的金毛狼幾乎咬斷了這張弓,現在裏特正用一根新的綠鬆樹的樹枝換下被咬壞的部分。
突然,希亞被一陣劇烈的腹痛給折磨的叫了起來,裏特急忙衝進去,發現希亞倒在地上正不住的翻滾,他把希亞放在床上,不知如何是好,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裏特有些不知所措。希亞忍住劇痛斷斷續續的告訴裏特去請瑪莎。瑪莎是馬爾頓村有名的巫師,並且精通醫術,村裏大部分的孩子出生時都是由她接生的。裏特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找瑪莎,可他剛一出門,卻發現不知何時,院裏已經站滿了手持長矛,身穿盔甲的衛兵,為首的是一個穿紫色長袍的家夥,麵無表情,身邊站著一位穿白色長袍的女人。
“這是希亞家嗎?”穿紫色長袍的家夥問道,他的聲音很低沉。
“是,你….你們是誰?我有事得先出去一下,今天的獵物不出售”裏特以為不過是買獵物的一些商人,以前他也經常見到一些商人,帶著衛兵來收購獵物,現在世道不太平,為了安全起見,這也沒什麼奇怪的,而且現在的傭兵團隻要你肯花錢,他們什麼都替你幹。
“裏特,你怎麼還不去請瑪莎”裏麵傳來希亞的聲音,很明顯她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