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聚首(1 / 3)

玩伴

要說玩耍,真正純潔地玩應該是在小學,當然不能一個人玩,畢竟當時的我們還沒有現代兒童般家家有台難不卡的電腦,但是就算卡死在進程條上,各個下載軟件繁亂的遊戲更迭,也可以在久死一生的罅隙,把你活生生的救起來,再說網遊向來比單機更能讓人癡狂。所以不是人家進入21世紀就怎麼怎麼的了怎麼怎麼就早熟了,人家還是喜歡群起而玩的。隻是我們當時玩耍在大千世界,現在的小兄弟就更歡喜在虛擬裏遊弋了。回想當時的玩伴真的算是名副其實的“玩”伴,在童年的懵懂歲月裏,那個強有力的精神支柱,是每每回憶裏最大的贏家。

印象最深的還是我們那個五六人的小團體,一群有不算貧窮也不算富貴的“家世”,除此之外還有一堆家境殷實成績總前矛的小姑娘小夥子,也許真的是他們“錢毛”,毛到班上幾乎所有的班幹部都給占據還一占就是六年,真是光輝歲月。

在六年裏,我總是坐在第三排,而且總是在中間行列,地理位置極好,原因是因為我年少嬌小可愛,又愛無端的亂舉手,可能在老師眼裏我最能提神,那時候排座位不是像中學按成績優劣更不是像大學按時間先後,都是老師欽點的。但是我所屬的群龍隊伍們都在教室後麵,大概他們身體都是異軍突起,起得很長很長,一個個高高大大的,其中最高最瘦的是黃豔林,最高最胖的是謝欣,最權威最厲害的是江希,最最是我們拿來和“錢毛”抗衡的是張渝,最最最“無用”的就是我了。我就一直搞不懂了,為什麼我的身體在那個可貴的年代不給我爭點氣,要知道小學普遍女生比男生高佻。可我卻依然嬌小。嬌小就嬌小吧,可是到了中學我又開始異軍突起了,本來人家打算得很好的,適應仰視也快適應成功了,風起雲湧變幻莫測永遠是生命裏的坑窪,我又得努力地開始適應“高”。

我們群龍之首就是江希,此人孩童時代英勇無比,敢作敢當,敢不作也當,性格直率到無所顧及,管誰誰呢,就算是我們小學視為玉皇大帝的老師也管誰誰呢,不爽了照反。這和我們班當時的一個男生很像,叫馮維,我們都不敢惹他,除了因為他是老師的親戚外,還因為我們總覺得他的牛脾氣是天生的,天生的力量就像天才一樣是勢無可擋的,這個論斷還是江希給的呢,我們就納悶了,莫非難道你江希的牛脾氣不是天生的,又亦或果然是你鍾情於他無意鍾情上了他的脾氣進而感染到的?可是我們隻是納悶,因為當時的我們各有各天生的性格路線要走,沒有必要越俎代庖把自己有可能的某天生潛力扼殺在搖籃裏,所以我們仍然是膽怯的,膽怯地暗暗得意——原來江希喜歡人家馮維呢。

再就是溫柔善良的謝欣,我們常常拿她的肩膀和懷抱替代母親的,她是單親和我一樣,但是我家很熱鬧她家卻一直很冷清。我知道她的善解人意一定是因為早熟——那個年代少有的存在物。但是我當時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定義這個胖胖的可愛女生猶如母親般的慈祥,沒那麼清晰的會像現在自認為成熟的人故作深諳世事的模樣,心裏麵的話就是那——啊哈,我一眼就把你看透了。看透就看透吧,卻還要再來個自我鑒賞,然後就把自己和一代管他是不是偉人還是在哪裏看到過什麼名字的什麼什麼家聯係在一起,鑒定結果,一釘錘敲螺釘——落定——自古英雄多寂寞。孰不知錘子打偏了,螺釘沒敲下去,腳給砸了,即便這時,他還是很會自我安慰——落定,落定了。淡定淡定。

謝欣的家總是我們幾個安慰所,一起在她家聽誰的姐姐說的很好聽很流行的碟,玩自帶的芭芘娃娃,我們把不用的弟弟的尿片啊,自己小時候的襪子啊,誰家媽媽的絲巾啊,剪裁得奇異無比,這一個洞那一條帶,最後誰弄得最怪異又好看的就贏了。我們從不怕髒,就算那是襪子尿片,也是必爭之物。我們很少擺談心事,因為根本就沒有心事,所謂心事是常常在心裏做鬼的事情,可是我們那時候都有過心就忘的自然本領,所以除了誰誰今天給老師告我小報告了,誰誰今天又把我的自行車氣給放了等等等。

說到自行車,就要提到張渝了,雖然江希也有一輛,可是要說質量和耐久度,還算張渝的更好。她和江希住的比較近,在我們那個偌大的縣城裏(根據閱曆的深淺,“偌大”在此完全可以當作一個小朋友稚嫩心境的體現),我們總會耀武揚威地搭著她們的車在放學路上耀武揚威地從同學們定是豔羨的目光中呼嘯般飄過。但是飄不了多久,隻怪隻有兩輛自行車,人卻是五六個,於是這般通常的作法是輪流搭乘,可是放學的情景就像魚貫,把準離校門最近的時機是當時我們比別人優先有的智慧,當然除了路隊長,苦於學校實行路隊放學製,強調“快、靜、齊”,還有路隊長別著忘了是幾根杠杠的牌牌嚴謹地執行著老師安排下的重任,嚴謹是嚴謹了,可是眼睛長在自己身上隻會看見別人看不見自己,忘了嚴於律己也是理所當然——路隊長總是會在出校門的那一瞬間比我們還抓住時機地躥到路隊外圍,吆喝著像吆喝一群受傷回圈的小綿羊。這樣我們的乘車計劃就被擱淺到十字路口。十字路口有個方形的花園廣場,被貫名為:休閑廣場。顧名思義就是供大眾休息閑逛的地方,但是四川人尤其懂得放浪形骸,放浪過了頭就會連形骸一起折騰,廣場四個口子上黃燈輝煌閃爍,在夏天的夜晚是個想要喧囂打鬧的好去處。夜啤酒也就應運而生了。依附上來占領地盤的還有涼凳、簡易木桌和形形色色的大眾。本來是個流水線卻被這休閑二字想當然的給弄成了超級市場。飄飄忽忽,“吾欲成仙”。休閑不如修仙。幸好的是,我們小學生沒有晚自習,不用倉皇地躲避醉漢,這多少對我以後性格的無所顧及出了點力的。剛才說了在放學途中,未到擱淺地之前我們也還是不甘寂寞的,異軍突起單槍匹馬,我們的目的對準了行軍路上的小賣部,最受我隊鍾愛的總是那一小袋小袋調皮到我們怎麼也吃不夠的幹脆麵。張渝和江希是永遠也舍不得離開她們的自行車的,所以“千裏走雙腳”的曆史任務全落在了我們幾個身上,這也就造成了我直到中學才開始坐在自行車的座子上學掌控龍頭。其實說實話,這個直接的後果是我平衡感一直不好,間接的後果是我方向感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