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夢五百年(1 / 2)

神秘之地。一個白衣書生,麵色木然。一座古老石碑,顯眾生萬象。

遠處雲頭,一個童顏老道,一個白發儒生,雲下,道士,佛徒,儒士萬眾。

老道看著書生靠近石碑,聲音清越,緩緩道,“九世善人根基,方可近的此物,可惜了,書生自此因果纏身,萬劫不複。”

“何必在這假慈悲,還不是你的手筆。”老儒不屑道。

老道沉默,又言,“一切為了神州!”老儒默然。

書生手指觸摸石碑,老道揮手,萬道光華,……

大晉,承平十年,雲林鎮。

傍晚,大雨傾盆。

一盞油燈,一個瓷碗,裏麵還剩著些藥渣。一個老人,身子半斜著偎在炕頭,炕上,一個小少年。

小孩昏迷著,臉色顯得異常蒼白,恰似染了一層霜,白的有些發冷。

“孫兒啊,你趕緊好起來吧,爺爺還等著你娶個孫媳婦呢,唉,這該死的天氣,都下了三天的雨,怎麼還不見消停!”老人說完,摸了摸小孩的額頭,深深的歎了口氣,眯上了眼睛。

老人沒有看見的是,就在他眯上眼睛的那一刹那,小孩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我這是在那,死了嗎?”宮宣隻記得自己剛觸摸到了無量劫碑,便見鋪天蓋地的攻擊向自己襲來,之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再醒來時,隻覺得頭痛欲裂,四肢乏力,全身犯冷。

“我怎麼動不了,好虛弱,不對,我沒死!”宮宣回過神來,雖然虛弱,但他分明感覺到一股生機在緩緩運轉,要是死了,他還哪來的生機!

不過宮宣疑惑的是,以當時的情況,自己必然是神魂俱滅的下場,如今看來,自己隻是元神破損,但生機尚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宮宣突然發現,在自己殘破不堪的元神上,竟然多了一座古樸的灰色石碑,上麵布滿了神秘的符文,可惜這碑破損的不成樣子,就像風燭殘年的老人,夕陽一般搖搖欲墜。

強忍著不適,宮宣分出一絲意識浸入石碑,可惜什麼感應都沒有,不由的有些氣餒,這時,一陣虛弱感襲來,他強撐著,運轉元神,環顧四周,一下子愣了!

“這是?”宮宣看著熟悉的身板,熟悉的老屋,還有那蒼老的爺爺,“這不是我十二那年大病一場的時候嗎?莫非?”想到這裏,宮宣激動之下,手指不由地有些痙攣,卻也驚醒了身邊的老人。

“孫兒,你醒了嗎,孫兒!”老人說著不由伸出手來將小孩的小手抓在掌心,使勁搓揉。

宮宣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要激動不要激動,要平心,要靜氣,可還是忍不住,費了好大的勁才讓心神安定下來,伴隨著老人搓揉,痙攣的手指漸漸舒展開來。

感覺有了一些力氣,宮宣緩緩睜開眼睛,視線由模糊到清晰,嘴裏喃喃道,“爺爺,真的是你嗎?”

“爺爺在這,孫兒莫怕,爺爺在這兒,”說著,老人不由的眼睛一紅,“我可憐的孫兒,你終於醒了。”

宮宣看著身邊熟悉的老人,眼角不由滑出兩行清淚。

“我回來了,我重新回到五百年前,回到了爺爺的身邊……”仔細回想這五百年的經曆,忽然發現,值得自己在意的,也就那麼幾個人,那麼多恩怨情仇,似乎都不再重要,是啊,回到至親身邊,其他的,又算得了什麼?想到這裏,宮宣微微一笑,心裏默默道,“謝謝你,無量劫碑……”

還想對爺爺說點什麼,可惜,元神本就不堪重負,加上心神劇變,何況這身體早已抱病,很是虛弱,能堅持到這會,已經是出人意料了,宮宣頭一歪,陷入沉睡。

這一歪可是把老人嚇了一跳,急忙摸了摸宮宣的脈門,低下頭聽見宮宣均勻的呼吸聲,這才鬆了一口氣,隨即給宮宣蓋好被子,看外麵還在下雨,小聲道,“這賊老天!”

第二日一早,雨開始小了,雖然還在下,但已經不妨礙出行。宮宣醒來了,見老人不在身邊,心下大急,還以為昨日種種不過一場夢幻,及至看到這熟悉的老屋,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自己父母早亡,全靠爺爺拉扯長大,孰料科舉路上受挫,前往院試赴考,遭賊人相害,卻又被別人救下,沒想到這隻是一場陰謀,自己為報救命之恩,苦熬五百年,知道真相之時,一切都成定局,一切都是為了無量劫碑。

沒想到啊沒想到,他們算來算去,卻沒算到這石碑融入自己元神真靈,逆轉時空,讓自己重回幼年,這一世的自己,還會再受人擺布嗎?

想到此處,宮宣眼眸有些冰冷,就在這時,緊閉著的木門被人推開,正是宮宣的爺爺回來了。

“孫兒,你醒了!”老人將身上蓑衣取下,從身後袋子裏提出一隻紅冠大公雞出來,“看,爺爺給你帶來了什麼?這可是正宗的老公雞,村頭白老道說了,你是受陰氣衝襲,再加上秋雨浸骨,自幼又羸弱體虛,這才一病不起,說這公雞陽氣足,給你好好補補,也怪爺爺,當初老道就說你有劫難,我哪裏信他,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