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以後，我每天都在期待著周五的到來，猜測著顧客會因什麼而來。
這次的顧客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見到我的瞬間有些拘謹，拿著一遝皺巴巴的零錢遞給我，輕聲開口道，“我隻有這點錢了，請您務必幫幫我吧。”
我輕輕搖頭，推回了老人的手，領著他進了屋子，“不要錢。”
老人剛坐下，看著牆上的時間規則，忍不住紅了眼，回想起這些年的遭遇，顫抖著回憶起這段往事。
老人名叫劉鳴，是江予的小學老師，今年不過五十四歲，看著他的滿頭白發和憔悴的麵容，我有些不敢相信，心裏的好奇又重了一分。
“我有一個女兒，說起來，應該和江予差不多大。”
“二十年前，她媽媽帶她去公園玩，去坐旋轉木馬，我媳婦去上了個廁所的功夫，回來發現女兒不見了，我們…報警了，找了所有的監控，可是那時候…根本沒辦法找到她，媳婦因此一直很自責，每天都會去大街上找女兒，看到四五歲的小孩就以為是我們的團團，沒過多久精神就異常了，我不敢讓她再出門，辭去了老師的工作，陪著她到處找團團，房子和車都賣了，給媳婦看病也花了很多錢。”
“她最終…還是沒等到團團回家，上個周去世了，我連像樣的葬禮都辦不起，多虧了江予。”
“現在我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了，但是還沒找到我的團團，我無顏下去見媳婦，我想…看一眼我的團團，是不是還活著。”
氣氛一時之間陷入了沉寂，我聽著對麵人小聲的抽泣聲，遞了一張紙過去，說實話，我沒有把握他剩下多少壽命，思慮了一會回道，“十分鍾可以嗎？”
劉鳴剛走進房間，江予開門走了進來，滿頭大汗，氣喘籲籲，話都說不上來，我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麵前，眼睛一直盯著牆上的監視器。
“總算趕上了，太堵車了，我直接跑來的。”
監視器開始閃爍，劉鳴出現在一座偏遠的小山村，沒有人能看得見他，他看著眼前破爛不堪的房子，還沒來得及環視四周，突然看見一名男子端著一碗豬食一樣的東西走進豬圈。
劉鳴跟了上去，看見蜷縮在地上的女孩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雖然容貌變了，但他第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他的女兒，他的團團。他衝上前去想抱住她，可是發現自己根本觸碰不到她。
“趕緊吃了，媽的，這麼多年了一個兒子都沒生出來，淨生些賠錢貨，要不是看她有點姿色，想著將來賣個好價錢，老子才不會留著那個小賤貨。”
小的時候，她被拉著去街上要飯，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求助了好幾次，每次都被發現了，被打得遍體鱗傷，後來，她十三歲的時候被賣給了三十多歲的老光棍，生了六個女兒，前五個都被男人和他媽弄死了，隻剩下最小的這個女兒。
團團本名叫劉無憂，就讀於全市最好的幼兒園，爸爸是老師，媽媽是護士，本來她可以擁有美好的人生。被賣到這個村子的第三年，她精神徹底失常，再也沒有開口說話，隻是呆呆地望著窗外的天空。
男人粗魯地將碗扔在地上，用力按著團團的頭，硬塞了幾坨冷飯在她嘴裏，打了她幾大巴掌。
“還要老子伺候你，要不是沒錢，老子早就重新買個了，你最好這次能生出兒子來。”說完男人開始解開褲帶，劉鳴衝了上去，想要拉開男人，可他根本無能無力。
“畜生！你這個畜生。”
“給我滾開，不要碰我的團團。”
劉鳴早已淚流滿麵，整個身子都在顫抖，眼看著男人粗魯地扯著女兒的頭發，他每次想護住女兒，手都徑直從她身上穿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