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她眼神淒涼地望著對麵的忘川。
“妻君,你怎麼會想這麼多呢?我永遠在你身邊啊,我永遠是你的靠山。”他輕輕地拭去她眼角的淚,拂了拂她的額頭輕聲說道。
“可是……夫君您知道麼?那裏……”她修長而骨感的手指著河對麵,“有種花叫彼岸花……據說在人間沒能羽化成仙的情人死後都是那種花……那種花,有花無葉,有葉無花,就像是,有你無我,有我無你……”
“妻君,你想過嗎?彼岸花……它的本體確實如你所說。但是它的花魂,卻正如我們一樣,永遠不會分開,我們依舊可以感受到彼此。”他淺笑,英俊的臉上多了一絲慘白,眼邊變成深深的紅色,“而且,你不會死的。”
畢竟是多年相伴、形影不離的夫妻,她很快察覺到了他要做什麼,急忙製止道:“不!夫君我不要這樣!我們說過我們要一起活下去啊!”
但已經遲了,他喚出一隻白鹿,這隻白鹿渾身雪白,一身光潔的鹿毛如冰雕,那頭上的八叉大角呈琥珀色,頸下係著一小鈴鐺,它將嘴裏的笛子交給了他。
他悲憫地望了她一眼,然後不顧她的阻攔,自顧自的吹起了笛子。
“停!夫君我不要這樣!我要和你一起活下去啊!”她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柔軟的手掌遮住了眼睛,試圖掩蓋這些如珍珠般的眼淚。
“今生,我們如果隻能做彼岸花,那麼我寧可讓你一個人活下去……我的妻子。”他停住了吹笛,額頭上若隱若現的浮出了白色的印記,這白色如公鹿的毛色一般,寒氣懍人。
他踉踉蹌蹌地走到了她麵前,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將柔軟的雙唇貼在了上麵。
他抓住她的手,像是盡最後一點力氣護住自己的至寶一般珍惜。
眼淚順著她精致的臉頰留了下來,像一串斷了線的珍珠,她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緊緊地握住了他冰冷的雙手。
終於……開始了,他的身體開始一點一點消散化為零碎白光,卻依舊環繞在她身邊。
她把他的手握地更緊了。
突然,一旁的白鹿慘鳴一聲,跪倒在了他們麵前,嘴裏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旁邊的紫藤樹也開始迅速枯萎,而那忘川上的紅蓮花,卻一朵一朵綻放開來。
很快,蓮花鋪滿了整個忘川河,而他的身體也全部化為點點白光。
“啊!”她突然撕心裂肺地慘叫一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你,又違反了契約的規定,我說過,我賜予你永恒的生命,你給我你永遠的幸福,可是你卻……”一個黑紫色頭發,穿著長袍的男人站在她麵前,眼神冰冷陰暗,“這次的代價,是你逼我這樣做的。”
她很清楚這個代價是什麼,就是自己的另一半靈魂。
她撐著一口氣說:“不要……下一次我不會……”
“沒有下一次,你的這一半靈魂我不會毀滅,但是,也不會留在你身上。”他無情地說,手一揮,“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有兩個不完整的你,要麼就是你殺了他獲得完全的靈魂,要麼就是他殺了你,得到真正意義上的生命。我隻給你兩種選擇,你隻能選其一,是死是活,就全靠你自己的造化了。”
他無情地走了,還帶著她的一半靈魂走了,不留一絲可追隨的痕跡,也沒有一點飄渺的感情和無用的憐憫,有的隻是殺人的刀子和致命的毒藥。
她跪倒在原地,一個人默默哭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
我叫……鳳仙花,沒錯,就是那種花,鳳仙花就是我的名字,這個名字來源於我的原型。我本是高貴的鳳仙花神,不料在枯萎之日,以自己的幸福許下了終世的承諾,與其說是承諾,還不如說是強迫的契約。這份契約就是,我用自己永生永世的幸福,換來永恒永久的生命,不僅如此,“他”為了讓我遵守承諾,強行提取出了我的另一半靈魂……煉製在另一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