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厲的慘叫很快結束,血繭發出細微的聲響,從頭頂裂開。與此同時,昏暗的地下室燃起幾朵火焰——如同木安在交界所見的橙色,但數量上卻相去甚遠。
隻有六朵......不,是七朵才對。除去新生而顯得格外嬌小的那朵,雷克斯十七歲接受傳承時都不曾出現過,那快黏成一團的兩朵火焰。
象征著王室血脈的靈魂之火搖曳著,昭示文森特家族除了在場的幾人外,還有人隱藏在暗。格雷和沃倫神色莫名,望著半空中的那一強一弱的火光靜默不語。
哪怕他們做好了三弟還活著的準備,突然冒出來兩個三弟是要怎樣啊。兩人麵麵相覷,發現不能從對方那裏找到答案後,就一致把目光投向七世。
七世還是沒有什麼表情,但相比之前,整個人看起來都要陰沉些。慢慢摩挲著右手戒指上鑲嵌的寶石,理清腦中的思緒後,才開口道:“老四,你把那孩子送出去。”
“我?”
雷克斯指了指自己,有些吃驚。
七世並不看他,而轉頭對著另外兩個兒子吩咐道:“你們兩個跟我走。”隨即起身,金紋暗底的披風隨著主人動作揚起邊角。沒等格雷和沃倫應答,七世自發踏上離開的台階。
格雷隻來得及給雷克斯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目送兄長急匆匆的背影,雷克斯聳聳肩,一臉無奈。好吧,他最小,每次都活該來收拾爛攤子。
上前順著裂紋撕開繭,成功收獲痛暈過去的少女一枚。
雷克斯抱起木安,瞧她依舊皺著的眉毛,不由得樂了,自言自語道:“嘿,小姑娘,你該知足了。當年可沒一個人管我死活,要不是我機靈,哪還有機會認識維安。”
木安依舊緊皺著眉頭,雷克斯又出說了幾句,發現她真昏死了沒反應,一人唱獨角戲便有些無趣。於是加快步伐,出殿直接把人塞給理查德。正想開溜去維安那,母妃伊芙卻笑眯眯的把他攔下來。
“四殿下打算去哪?還有不少可愛的小姐沒上馬車,正等著您呢。”
直覺要是說了心裏話,不是維安死得很慘,就該他死得淒慘。雷克斯正了正臉色,當著伊芙的麵看了眼木安,義正言辭答道:“父皇說送完人趕緊回去,他找我們幾個有事。”
“是這樣嗎?”伊芙將信將疑。
“真的。”雷克斯點頭,用真摯的眼神望向她,“格雷和沃倫都已經先去了。”
“這樣啊......”
“所以我走了——”
雷克斯宛如腳底生風一般,飛快跨入普魯特宮正殿。然後繞到遠離偏殿的回廊,打開窗門,直接跳窗出去。鬼才想應付那群女人,又不是維安,煩是煩點,但做的菜超級好吃。要讓她們來,不燒掉廚房就不錯了。
由於時常外出修煉,社交無能的文森特四殿下,今天還是一如既往的苦惱。
“恕我失禮,我帶這孩子先走了。”理查德抱著木安,衝艾德玲笑道。
“這——”
艾德玲搖搖羽扇,瞟了一眼兒媳婦。剛才雷克斯隨隨便便就把人送來了,也沒說清楚木安到底是不是艾爾莎和理查德的孩子。要不是的話,阻止起來得罪賴安可有點麻煩。要是的話,讓文森特的血脈被外姓帶走,七世要是責怪起來,誰來擔這個責任?
葛麗泰老神在在,全當沒看懂暗示。幹嘛要費力不討好,這時候開口,惹惱賴安是鐵定的。
艾德玲又給了她幾個眼神,全被無視過去。
於是,不想給兒子添堵的艾德玲隻能眼睜睜看著理查德帶人走了。
與此同時,安麗沃德外城。
巡崗的守衛收了錢,又仔細看了看對麵那個白發少年的入城文書,發現沒什麼問題後,便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白發少年走過城門,外城熱鬧的街景卻隻換來他匆匆一瞥。恍若在忍耐著什麼一樣,少年用最快速度找了家最近的旅店,打發走老板,關門後便癱倒在床上,抱住頭大聲呻.吟。
“請原諒我,海神大人。”
少年盯著虛空,像是在和誰解釋一樣。
“請您息怒,她突然通過傳送法陣離開完全是個例外。我已經找到她了,請放心,這一次必定不會再勞駕您動用神術,我一定盡快動手。”
少年眼裏滿是幽幽的銀光,看起來冰冷而機製。
“以安澤一族的未來起誓,我安東尼,勢必為海神獻上滿意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