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我們去哪關你什麼事。”
韋斯利瞳孔變得狹長,身體本能告訴他,這個瞞過他感知的男人絕對不好惹。但在這個男人身上,自家小鬼的味道比剛才打算殺掉的那個還要濃,這讓身為老大的他非常不爽。
“當然關我的事,”理查德撫撫衣袖,不帶笑意的眼睛同樣冷冷看著韋斯利,“她生是我的人,死了,也該是我給她挑一座墳。”
“你!”
文盲程度隻比木安好一點的大爺,此時想從腦海裏翻出幾句人類語言的罵人話,卻空空如也。一尾巴把暫時報廢的丹格甩開,韋斯利直接對理查德爆威壓。
理查德習慣性勾唇,用更強烈的力量反壓回去。
濃黑的天幕此時已經鑲上白邊,漸亮的天色與公爵府外的螢石燈光交相輝映。冷風從公爵府大門漏進來,順著衣袖鑽進木安袖口,導致寒氣湧上心頭。
木安看到理查德一瞬間下意識想鬆手,卻被傑拉德緊緊拽住。她已經退出半覺醒狀態,攪亂腦子的殺念一消,看到理查德不由得失了底氣,傑拉德手上傳來的溫暖讓她舍不得放開。
理查德看上去並不大生氣,在她逃走之後似乎還有閑心換了件長袍。韋斯利在大門口鬧騰這麼久,公爵府並沒有出現衛兵隊,連騎士團也沒有冒出來一個,想必是他做了什麼。
相處越久,木安越覺得這個男人的可怕。在他眼裏,一切都是可以利用的,即使是怨憎他的人,他也可以捏著他們的把柄,笑眯眯的使喚。
她親眼看到,約翰是怎樣被迫加入他的陣營。但隻要嘉西活在這個世上一日,那個顧家男人便不敢反叛。
玩弄人心於鼓掌,卻不屑於做表麵功夫來收買人心。換言之,他相信的隻有自己。
更為可怕的是,這個男人並不吝惜給她機會了解這一切。木安不知道他為何會對她另眼相看,理查德是傲慢的,但他真心想要對一個人,卻很難有人能逃過他的手段。
木安承認,來到約頓城之前,理查德那些細小處的溫柔差一點就打動了她。要不是認識韋斯利在先,在安澤寂寞長大的自己說不定早已俯首稱臣。
可惜現在他卻沒耐心繼續裝下去,木安沉默的握緊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改變了態度。
昨天約翰店內,她提到了韋斯利,然後理查德第一次對她施以威壓……這說明了什麼?
在安澤一族,每到發情期總有那麼幾個首席伴侶,將一整個月都不肯跟她繁衍生崽的雄性安澤人魚揍個半死。
木安刹那有種莫名的明悟,但一種微妙的直覺告訴她答案發生了偏差。但這快接近真相的答案已經足夠讓人驚悚,木安瑟縮著身子,飛快瞟了眼理查德帶笑的臉,就跟見了鬼一樣快速轉頭回來。
肯定是她想太多了沒錯,木安甩頭,但理查德掐住她時,那雙帶著殺意的綠眸始終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怎麼了?”
木安偏過頭,傑拉德那雙帶著關切的綠眼瞬間和腦海中的殘像重疊。這讓她驚悚的抽回手,往韋斯利的方向猛地後退幾步。
大爺和理查德對峙正處下風,但現在隻處於單純拚氣勢的階段,他還不是那麼吃力。分神發現木安終於甩開那個垃圾人類的手,心裏頓時舒服了。尾部一動,直接把自家小鬼包圍在自己尾巴繞成的圈裏。
雖然大爺此時皮膚上全是泥巴血漿,但木安心裏卻多了分安全感。雖然心知韋斯利不一定是理查德對手,但並非孤單一人的滿足卻實實在在填滿心田。
隨之而來的,依舊是當初哄騙他成為鎮島獸的愧疚。
理查德其實並沒有很上心的打壓韋斯利,畢竟韋斯利再厲害,終究隻是一頭魔獸,木安在外形上可是肖似人類。比起敢當著他的麵拉木安手的傑拉德,他對木安的召喚獸頗為寬容。
況且他現在還有些要緊事,速戰速決為好,可不能把力量耗費在教訓小寵物身上。理查德想到腹部的傷,臉上的笑容便多了幾分陰森。
剛才攔下駐守公爵府的雷克斯,倒不用擔心傳出賴安這個角色隱藏實力之類的流言,免得他大皇兄寢食難安。
理查德抬起右手,中指上鑲嵌藍色水晶的戒指分外惹眼。可惜木安現在被韋斯利尾巴遮擋住視線,否則她一定會察覺到這個戒指理查德之前從未戴過。
不過即使她察覺到,此刻也於事無補。
理查德突然加大威壓,並且連木安一起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