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她身上沒有那個令人厭惡的半神氣息。
想到這,綠瞳蘊上暖色,理查德輕撫著木安的頭頂,輕柔地問道:“不舒服嗎?”
木安艱難睜開眼,眼睛卻讓理查德臉色一變。向來溫和的男人頓時粗魯地捏住她的下巴,探看其中的變化。
清亮的藍眸布上金屬般的銀色陰霾,眼底嗜血紅紋猶如遠古巨獸,在其中咆哮呼之欲出。
“原來如此……”理查德合上木安的眼睛,讓自己的力量覆上她身體,以此抵銷約頓的威壓。沒有外力壓迫,沸騰的血液頓時湧向四肢,劇烈到刺入靈魂的疼痛讓木安手指顫抖著掐進自己肉裏。
“睡一覺吧。”
伴隨著若有若無的男聲,木安感覺一股暖流從皮膚浸下來,安撫住身體內叫囂的野獸。木安被折騰的心神疲憊,伴隨著那股安撫力量安心睡過去。
“覺醒了麼,難怪那女人沒有下手。”理查德冷笑一聲,若有所思地撫上木安腳背上還未隱去的鱗片,森冷的麵孔讓熟悉他很多年的管家加文也不由心驚。
脫下身上的外套,理查德把木安裸.露的皮膚全部蓋住。將小女孩重新抱入懷中,理查德收斂住不屬於賴安公爵的表情,插.入丹格和約頓的對局中。
“我想你應該感受到我的誠意了。”理查德看向約頓,對方也適時收回自己的力量。
約頓看著被裹住的木安,問道:“她怎麼了?”
“小女孩總要點討人喜歡的嬌氣才好。”理查德彎了彎眼角,“很顯然,她不喜歡你。”
摯愛是劍的公爵並不怎麼理解這句話,不過這也沒什麼妨礙。確認他眼前的賴安並不是在說大話,向來討厭和別人打交道的公爵言簡意賅:“十天,讓他回來。”
那個“他”指的是誰,雙方都很明白。
領出那個混賬的責任一脫手,約頓淡定地轉身決定回府揍人。一碼歸一碼,有膽子越過他使喚他的人,就算付了錢也必須付出別的代價。
按照原路返回,皮靴依舊是不緊不慢叩擊著地麵。隻是周遭圍觀的人群早在他動手時,怕誤傷而跑得不見蹤影。
“賴安公爵。”
固執的騎士官掙脫噩夢之神的束縛,單手從地上撐起來。盡管此刻他的盔甲已抹上濃灰,右手呈一個扭曲的姿態,不複之前的風光,依舊是那副平淡有禮的姿態。
“我的劍,請歸還。”
約頓一步一步走向這個騎士,對方眼裏的堅持並沒有因為他而消弭,心裏閃過一絲異色。
“鋥!”
被奪走的佩劍深陷在騎士官麵前的地麵,約頓靜靜看著他,並沒有在他眼底發現被奪劍的羞辱或是麵對絕對力量的反抗無果後的瘋狂。
自己帶給他的失敗,似乎對他毫無影響。
“你,不錯。”
留下這意味不明的話,再沒人阻攔的公爵很快消失在他們視線裏。
騎士官拔出自己的劍,輕喚道:“凱伊。”他的副官在不遠處滿臉緊張,聽到長官叫自己名字立馬跑過去。
“到,雷克斯大人。”
把劍收回腰間,雷克斯瞥了眼笑著的理查德,垂下眼瞼,“整理隊伍,護送賴安公爵到法師工會使用傳送陣。”
“是,雷克斯大人。”娃娃臉副官一臉遲疑,又補上一句,“大人,你的手……”
“不礙事。”
騎士官左手用劍橫在他副官脖子上,用事實止住部下的質疑。
不多久,被約頓放水攻擊的騎士團便重新集合在一起。騎士官看著氣勢略衰的隊伍,眉頭微不可聞地皺了皺。
“雷克斯,有什麼問題嗎?”始作俑者一臉無辜地笑著,懷中還抱著引起爭鬥的罪證。
騎士官抿唇,出於騎士寬德忠誠的教導,讓他無法出言指責什麼。半響後,聲音頗為清冷:“沒什麼,賴安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