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天的訓練全部結束時,明月已經累得快趴下來,其實不是身體累,心煩而已,以及那身裙子穿在身上難受的感覺。洗了個澡後,讓風稍微把頭發吹幹一點她便匆匆上了床。
雖然伊麗莎白她們很想跑來跟明月一起睡,但一來明月受不了凱瑟琳每天晚上脫guang了衣服在床上的胡鬧,另一方麵也是不想雪兒晚上的活動受到影響,所以此時凱瑟琳和伊麗莎白都已經有了自己的床,但全都在臨近的另外一個帳營裏,用明月的話來說,她晚上也要處理一些軍務,為了不影響兩個美女的休息,她幹願自己一個人在主帳裏睡。隻有布萊卡、瑪利亞等明月的仆人才知道她有半夜裏起來活動的喜好,所以她們也都睡在主帳隔壁,除非有所召喚,否則她們夜裏是不會隨便進入主帳的。
午夜過後,雪兒照常的爬了起來,看了明月的留言,也感到是一件極重要的事情,她思考了一陣,心裏那些對神明的好奇心驅使著她想快點見到那些所謂的神明,心道:“不知這個世界的神跟我們那的如來佛、觀世音或是太上老君有什麼不同。”於是她打定主意,立刻就到神殿裏去看看。
由於不想打擾了其他人的好夢,她自己一個人穿了身不起眼的便裙,也沒怎麼刻意的打扮,偷偷溜出了營帳。在她想來,神殿一般都在城市的中心,是最顯眼最高大的建築,所以一點都不用擔心會找不著。以她一慣的敏捷的身手,她很容易的就從克魯迪軍營那兩米多高的圍牆裏爬了出來,落到大街上。
克魯迪軍營地處夜光城的邊緣地段,加之此時已是深夜,街道上連一個人影到沒有,隻偶爾的能聽到馬車飛跑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卻是在隔著一兩條街道的距離之上。天空中有些薄雲遮住了月亮,使街道兩旁的房屋都藏身在長長的黑影當中,隻有風不時吹得路邊的樹在搖動,發出輕輕的沙沙的葉響。
仿佛是被那眾人伺候左右的軍營悶得太久了,好不容易能一人出來的雪兒此時開心極了,走路是蹦蹦跳跳的,嘴裏哼哼著某個悠長的調子,那些她早已適應了上千年的夜裏的黑暗和孤寂,讓她有一種剛從洞穴裏解放出來的在山野中奔跑的暢快感覺。
認準了向市中心的方向,一路上歡快的走來,漸漸的,本來黑漆漆的路慢慢的明亮起來,是那些路邊的房屋中透出的燈光所致,而且隨著漸漸接近市中心,許多豪門大戶的宅門前都有明亮的魔法燈在點亮,不時有些男女的笑聲,帶著嬌柔的,或是清朗的,或是爹聲爹氣的,從那些透著燈光的大宅門裏傳出來。
每當這時,雪兒總要在那宅門前駐留一陣,想象著那完全擋住了她的視線的,連長頸鹿也看不到裏麵的高大門牆裏的情形。
等繼續往前走時,她又聽到了其它的聲音,有時也能聽到某個女人咳嗽著叫喊著的哭聲,其中還有一兩聲男人喝呼著罵兩句的大嗓門,以及一陣象是棍棒擊打厚布的撞擊聲,而每當那棍棒在帶起風聲的快速裏突然以那聲沉悶的撞擊終結時,那女人的聲音就會大叫起來,以至於那扇傳出這聲音來的窗戶似乎也跟著她那發抖的聲音顫動起來。
這時候,雪兒便會帶著沉重的臉色,久久徘徊在那窗下緊閉的大門前,心想:“若是獅子饑餓了,它逮到了一隻野羊,那便一口咬斷它的咽喉,飲它的血,撕破它的肥肚,啃光它的皮肉和內髒,然後禿鷲或是野狼便會給那殘破的羊兒安排一個墳場。但是人呢?他們為什麼喜歡各種看起來毫無意義的行事,難道有人偷走了他們的食物,還是搶奪了他們的交配權?”她真的想不明白,於是任憑那難以理解的慘叫和喝罵繼續從那窗戶裏飛揚到夜空中,盡管那很刺耳。
在往前,路上便有了很多小酒館,從那沒有完全緊閉的木門裏除了透出男男女女的笑聲外,還伴隨著一陣陣熱烈的討論,還有酒杯碰撞的聲音乓當著響,人們一邊唱歌一邊有節奏地敲著桌子,那種氣氛濃濃的歡快讓雪兒立刻拋開了先前的憂鬱,她麵上泛起微笑來,在那門前躊躇良久,最終還是沒有推開那看來已相當腐朽的門板,她不斷的變換著位置,從而能從那射出柔光的門縫裏看看裏麵那些快樂的人兒。
雪兒流連著,她甚至已忘了今晚上出來的目的,直到那遠處中心廣場上的大鍾空鳴著敲了起來。想到了此行的目的,她戀戀不舍的離開了那扇門,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