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元三千三百年春,大乾帝國的上京城化去了冬雪,老樹抽出了嫩芽,鳥兒興奮地聒噪,沉寂了一個冬天的帝都再次煥發了勃勃生機。
在權貴雲集的皇城內城北區,一座高門闊第的氣派府邸裏,大大小小的奴仆開始忙活了起來,大宅門迎來了早晨。
平妖大將軍府,這是大乾帝國三大新銳世家之一,大乾平妖侯張人雄以一介草莽崛起軍旅之中,殺敵平妖邊塞之外,積赫赫戰功,進爵為侯,成為大乾帝國第一位草莽侯!
張人雄不僅統軍如神,更令人敬畏的是他的武力。傳聞此人一拳敗妖王,三拳打爆天榜十六豪,蓋世武力震懾八十萬妖族大軍不敢越大乾邊境一步!
按說有這麼一位人雄為父,任何人都會引以自豪,但是張塵卻並沒有過這種自豪感,因為從他降生以來,十八年頭過去了,他還未曾見過他的父親一麵。
一入侯門深似海,這話當真不錯,身為庶子的張塵自幼生在奴仆堆裏長在奴仆堆裏,平妖侯的榮光他未曾沾染過一絲,嫡兄嫡母的打罵卻是從來不少。
“張塵,六少爺要出府會友,快快備好騎乘,手腳麻利點兒,出了岔子小心吃鞭子!”馬廄裏,一個管家模樣的幹瘦中年人手裏拎著皮鞭在張塵的麵前虛抽了一下,冷笑著走了。
膚色黝黑,穿著一身青衣做小廝打扮的張塵咬了咬牙,牽著一匹自玄玉國進貢的黑雲馬跟在幹瘦管家的身後。
平妖大將軍府外,一個麵容俊秀、氣度清華的貴公子傲然昂立,身邊圍著四五個奴仆小心地伺候,這剛開春的天氣清寒的很,可這貴公子卻穿著一件薄削的紫絲袍,背負的雙手持著一把紙扇。
“六少爺您看,馬備好了。”幹瘦的中年管家一陣小跑來到貴公子的身邊,佝僂著腰回話,陪著討好的笑容。
貴公子微微側身,睥睨了牽著黑雲馬出府的張塵一眼,扭頭冷冷對管家道:“怎麼讓我等這麼久?你這狗奴才幹什麼吃的?不知道本公子要去會平陽侯次子嗎?”
幹瘦管家聞言,先是一驚,不過立即會了意,他立馬跪地磕頭如搗蒜,大呼道:“六少爺息怒,小的可不敢耽擱少爺的事!都是這個殺才磨磨蹭蹭,這才讓六少爺空耗了功夫!”
幹瘦管家抬起頭來,惡狠狠地指著身後牽馬的張塵,臉上冷笑連連,立即把莫須有的罪責都推到了張塵的頭上。
“哦,是你讓本少爺好等了這麼久?”貴公子讚賞地看了幹瘦管家一眼,轉眼陰冷的盯著張塵。
“我沒有怠慢,管家一喚我我便牽馬來了,沒有磨蹭一下。”張塵開口爭辯,眼神毫不閃躲地直視貴公子。
“好你個狗奴才,居然敢在六少爺麵前狡辯,搬弄是非,簡直膽大包天,你眼裏還有家規家法嗎?!”幹瘦管家立即跳了出來,對著張塵咆哮。
“我沒錯,家規家法自然落不到我的頭上。”張塵冷冷盯著幹瘦管家與其身旁那個與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他沒有畏懼退縮,以他十八年的人生經驗來看,退縮隻會招來更加肆無忌憚的欺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