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接。
青青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不耐煩。
“你鬧夠了嗎？”
“那隻破鳥他……”
“已經去了。”
“是嗎。”看似疑問的話語中卻帶著肯定的意味。
蘇慕白接過杯子，一口飲盡，然後右手一用力，便將杯子捏碎成了粉末。
青青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看著他突然癱坐在地上，看著他仰起頭怔愣出神，看著他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等他平複下來之後，青青才開口：“你也該走了，魂宿從不養閑人。這大千世界，如果你們有緣，總有一天會重逢的。但是假若依舊不行，你最好自行了斷了這一段因果。”
這是她說過的最長的一段話了。
“是啊，我總要試一試才行。我就不怕那該死的緣分！”蘇慕白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這一次啊，我不會再讓他得逞了。”
青青抬起手，放到了他的頭上，帶著憐憫和歎息，為他做了一個祈願。
“願你所求，生生世世，永不得實現。”
他仿佛沒有聽到，隻是一個勁地在說：“嗬，你們真狠！”
一個時辰後，一名身穿黑色長袍的青年走了進來。他的手中拿著一截粗短的鎖鏈，頭上戴著一頂高高的帽子，額頭處有一個藏青色的鐮刀圖案，臉頰卻是死人一般的蒼白。
“他想留下什麼？”一個沙啞的聲音在殿內回蕩。
緊接著，一陣陰風吹過，將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蘇慕白包裹起來。然後，他的身旁就多了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白袍人影。
他們兩人手中的鎖鏈頓時連接起來，自動延伸到一個合適的長度，把蘇慕白的雙手捆住，讓他的身體能夠站立不動。
這二人正是從冥界趕來的黑白無常。
“小白白的藥效發作了嗎，他現在已經不記得我們了吧？”白無常好奇地盯著蘇慕白，甚至還伸手扯了扯他的臉頰。
然而並沒有人回應他。
良久的沉默讓白無常感到有些不適，他撓了撓頭發，還把帽子給弄歪了。
“我說，等蘇慕白醒過來問一問他不就知道了嘛。這種事情，我們也決定不了啊！”白無常煩躁地拉了一下黑無常的袖子，卻隻換來了他的一記瞪眼。
“好。”青青點了點頭。
黑無常聞言，便轉身帶著白無常往殿外走去，蘇慕白的身體被鎖鏈拉著，隨他們一起離開了。
紅塵殿裏麵隻剩下青青一個人，隱約還能聽到背後傳來白無常的幾句嘀咕，無非是抱怨剛剛殿內的氣氛太過於壓抑或者黑無常不搭理他之類的話。他最受不了這種文鄒鄒的正式場合了。
聽著聽著，青青精致的小臉上慢慢展開了一個笑容，就像融化了積雪的春水，讓整個紅塵殿恢複了生機。
殿外的花草開始瘋狂地往上長，但每次長到一米就會衰敗，然後開始新一輪的生長，直到她恢複平靜才停止。
“輪回啊，再次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