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徹夜小談(2 / 2)

“阿善,你可想好了?真的要去王府嗎?”阿良為阿善披了一件薄衣。

阿善把衣服裹緊,“阿良,你會跟我去王府,對不對?”

阿良點了點頭,看著院子裏熟睡的石然,“他也會跟你去的,隻是你舍得斷了你對他的感情嗎?”

阿善苦笑,手指在木質窗欞上緊緊扣著,“是該斷了吧,他的心裏隻有我姐姐。的確,姐姐的好,是沒有人可以取代的,從小到大,姐姐都是爹爹和娘親手心裏的寶,而我什麼都不是。我是娘親厭惡的孩子,沒有娘親的愛,有的隻是爹爹寬大厚實的背……我想我對於石頭來說,也是一樣,無足輕重。”

“我覺得不是這樣的,雖然石然對你不能算是愛,但至少是在乎你的。”

“阿良,你不用說謊話安慰我了。你的心意我心領了。”阿然哥哥,七年前,你的腦海裏沒有阿裳,現在,你的心裏也沒有阿善,這也許就是宿命的安排吧。就像師父說的一樣,有些人可以愛,卻不會有幸福,自然也不能攜手白頭。

“其實……如果……”阿良看著阿善,欲言又止。

“你要說什麼?為何不說出來?”

“我是在恨,恨時間不對,恨你們不能夠有足夠多的時間相處卜天就來了。恨你們還來不及走進對方心中,一切都已經過去。”阿善想到了水京良,我亦恨自己,不能早生個十年,師父,年紀不代表什麼,為何你不肯叫我駐紮在你心?

“很多事情早就是注定的了,該你的就是你的,不該是你的強求也沒有用,就算再給我們十年的時間,我想我和石頭也不會有結果的,我背負的東西太多了,多到不能再放下。”

“你也許不知道,在幽毒穀的時候,石然曾經偷偷的喂血給你,他偷偷的割破手指,在你喝的藥汁裏滴入鮮血,因為怕被你發現,每次都隻有一兩滴,但是每天都有。”阿良說出這些話,似乎還希冀能挽留住阿善,可一切看似早就是定局了。

“這些我又怎麼不知道?藥是我配的,什麼味道,我是清楚地。他端來的藥湯裏有腥味,除了融入了他的血,還會有其他的嗎?你看,這個喂我喝血的男人,現在睡的多麼香啊?有時候我也希望這樣睡去,可我一睡下就會想起我的爹爹,我的族人,還有一個不知安好的姐姐……”

“既然你已下定決心,我說什麼都是徒勞。阿善,你記住,不管以後遇到什麼,我都會守在你身邊的。”

“謝謝你,阿良。”阿善把頭倚到牆上,“今天的月好圓,都道是月圓人團圓,卻不知團圓即時分別的征兆。”

“分別,隻是為了下一次的再聚。”

“阿良,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很自私,複仇明明是我一個人的事情,而我卻自私的把你留在了身邊,如果沒有我,你也許會陪著師父漂遊四海,哪怕什麼都沒有,但至少樂得逍遙。”

“師父……從始至終都不願我留下。我跟著你,是不想在你孤獨無依的時候沒有一個可以哭訴的肩膀。”阿良淡淡的笑了,“離開幽毒穀的這些日子裏,我總是懷念那個在無助的時候從背後抱住我,親昵的趴在我身後的阿善,至少那時的她是無憂無慮的。”

“無憂無慮?是我隱忍了複仇的結果吧?不知未來,我還能否在你麵前無憂無慮?如果,有一天你覺得我變了,變得陌生了,可以選擇離開,我不會怪你的。也許踏進王府,我的人生就會改寫。”

月冰涼,銀色月光似寒徹白霜,侵襲黑夜,亦侵入人心。

阿善把身子探出窗戶,叫自己融入這份深沉的寒冷之中,愈寒冷愈清醒,愈寒冷愈發想念在雲南時,山洞中,那個被自己強行闖入的懷抱,溫暖而安全。可是,過了今夜,恐怕一切都將會改變,自己會變成一個為了複仇而麵目可憎的蛇蠍女人,大概也許會有一天,阿然哥哥會冰冷的質問我:阿善,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呢?

仇恨,在我心裏肆意滋長了七年,而愛呢?早已隨著時間,被仇恨洗刷得不剩什麼了,卻在遇見你——阿然哥哥的一瞬間,全部都回來了。可這又有什麼用?你選擇的是姐姐,而不是我。

姐姐生活並不幸福,王爺絕非她的良人。阿然哥哥,你愛姐姐,就叫我來幫你,也幫我姐姐。我會叫你們幸福的。

(石然卷如梭之愛完結。明天奉上阿善卷善惡情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