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焱,肖焱……”這時後麵傳來高紅那細若遊絲的聲音,原來昏迷中的高紅,在醒來的時候又一次的救了他,肖焱立馬坐在了地上,蹣跚著移動到高紅的邊上,用那支沒有受傷的胳膊把高紅扶了起來,並枕在自己的腿上,可能是因為槍傷重創了肺的原故,隨著高紅的呼吸而往外溢出些許的血沫,看到眼前的的這張臉,蒼白而平靜,沒有一絲的後悔。對,就是這個女人,為自己全心的付出乃至於生命,自己卻一再的欺騙和利用她,想到這,肖焱的心就像刀割的一樣,他仔細的把高紅溢出的血水擦拭幹淨,然後按著高紅那蠕動的嘴唇,哽咽的說道:“你別說話了,我們這就去醫院,放心,放心,你會沒事的,肯定會沒事……”高紅則固執的拉了一下肖焱的手,卻沒有任何的力道,但是肖焱也順從的放開了自己的手,高紅在歇了一會兒後,攢了些力氣,這才慢慢吐道:“沒用的……那天晚上……我看……看見……你在……王玲……房間,我對不起……玲……玲姐,肖焱……我愛你……真的,……你……愛我嗎?……一……點點……”肖焱知道他欠高紅的,欠她太多太多了,所以也就有了一種想當然的感覺,可是,當高紅真的即將從肖焱的生活中徹底消失的時候,肖焱這才發現高紅在自己生活裏是那麼的重要和不可替代性,肖焱輕吻著高紅的麵頰,滿心的懊悔伴著奪眶而出的淚水,“愛!”當肖焱那渾厚的男低響在高紅的耳畔,毫不猶豫的大聲的說出來的時候,高紅那遊離的瞳孔頓時泛出幾分光澤了,她緊緊的抓住肖焱的衣服,睜大了眼睛,充滿著期待的問道:“真…真的嗎?”看見肖焱肯定的點了點頭後,高紅滿意的笑了,“抱……抱緊……抱緊……”當肖焱再一次把她抱緊的時候,高紅的手卻無力的垂了下來。“不!”肖焱從心裏發出一種撕心裂肺的吼聲,天、地、世界仿佛又孤零零地隻剩下肖焱一個人,一種被從未有過莫名的悲傷裹挾著自己,除了感受那無盡的悲涼以外,還有那無盡的孤獨,他的心冷了,或是隨著高紅的人一起死去了,他瞅了瞅這個世界,盡管這傍晚的陽光還有那麼一絲的溫暖,但是這個世界已經讓他失望透頂,又或者是自己讓這個世界失望透頂了吧?這些天來,肖焱一直在問自己,自己真的就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嗎?或者真的就可以直麵那些毒品了嗎?真的準備好去麵對楚月又或者是自己的父母嗎?他搖了搖頭,從口袋裏習慣性的摸出那種香煙,順手撂在自己的嘴巴裏,然後摸出了打火機,但是當他打著的時候,卻又放下了,是啊,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有必要享受那麼一口嗎!?思緒在三,他還是把香煙橫著放到了鼻子底下,使勁的嗅了嗅,它可真香啊,那種感覺可真美妙啊,恐怕也隻有死才能徹底擺脫得了它的魔掌吧?於是肖焱最終還是把它給點上了,望著燃燒中香煙忽明忽暗的燎到了煙尾,他不禁想到了自己先前的無心之語:我熬完了整個冬天,卻沒有看見春天。這不就是自己現在最恰當的寫照麼,肖焱經不住喃喃的重複起這句話來,隨後他在給這個世界丟下了這麼句話後,用一粒子彈給自己的人生畫上了個句號。
當張龍輝楚月等人根據肖焱發來的地圖坐標找到這裏時,地上隻有那五具冰冷的屍體,還有那支已經燃盡了的香煙,肖焱要交代的話都在他的手機,一是指出了董萬山的名單就藏在他的老式手機裏,眾人一經檢查,果然在他的電池夾縫裏找到了,因為是老式手機的緣故,所以他那厚重的電池特別的不引人注意。還有就是肖焱在手機上留下了一封遺書:
“月:
請允許我這樣最後一次叫你,我知道我不配,現在的肖焱不再是你從前認識的肖焱了,我曾答應過你的諾言,看來是沒有辦法實現了,連你最後的願望,讓我戒毒,這個已經承諾的諾言,我恐怕也是無法實現的了,我吸了最初的一口,它就在我心裏已經是紮下了根,永遠也無法將它剔除,我悔恨當錯的好奇,我痛恨自己的選擇,但是我知道這一切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月,我不在是以前的我了,不值得你去留戀、去回憶,忘了我吧。告訴我的父親母親,請他們把我身旁這個女孩葬在我的身邊,並告訴他們,這是我最後的願望,也是我今生唯一的心願了。如果他們要問起,就說是他們的兒媳婦——高紅,這是我欠她的,也是我應該給予她的。以前的我總是以為恩情就是恩情,永遠也變成感情,可是我錯了,直到失去她的時候,我才真正的明白自己有多麼的愛她!並且愛是那麼的真真切切!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更不配喊你月,原諒我吧!……”
當手機從楚月的手指間滑落時,楚月的心碎了,腦子也一片模糊,耳邊所聽見的歎息和悲哭,那是肖父和肖母的,匆匆而至的他們卻連肖焱的最後一麵也沒有見成,這白發人送黑發人不堪,使的他們一下子蒼老了好十幾歲。
…………
明天就是肖焱的百日,不過離自己的婚期也不足一個月了,該怎麼和張龍輝說自己想要去肖焱的墳前看看呢?楚月站在窗戶前犯難了,此時天空正下著雨,雨滴啪啪的打在模模糊糊的玻璃上,街上川流不息人群發出陣陣的噪雜聲,而這一切絲毫沒有幹擾到她。“楚月。”張龍輝從身後輕輕把她抱住。“什麼?”“明天是肖焱的百日,我陪你過去看看。”話剛說完,張龍輝就覺得懷裏的楚月顫抖了一下,隨之低下了頭。“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楚月,那是因為我愛你!”吻,深情吻在了楚月的額頭上,楚月卻把頭埋的更低。“可我不值得!”“不!”張龍輝大聲回答道,並把楚月摟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