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錦州府變成貢山縣，傻子也知道怎麼一回事了。
“我的身份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沈辭搖頭。
蕭玨示意他起身。
四年未見，少年早已褪去當年的熱血稟性，一身銳氣化作雲淡風輕。
蕭玨皺眉，“我和李非白的身份暫時保密，該說的不該說的你心裏有數。”
沈辭點頭。
李非白對著他眨了一下眼睛，“沈大人可還記得我？”
沈辭恭敬回道，“李大人折煞下官了。”
四年前李非白還隻是戶部員外郎，如今已貴為三品要員。果然人抱對大腿就官運順暢，想想真是不公平。
沈辭走後蕭玨一言不發，李非白和他一塊長大了解他在想什麼。
“替沈辭可惜？其實平步青雲未必好，先苦後甜也是曆練。”
蕭玨心情不佳，“退之，你看看他現在的樣子，哪裏還有當年的風采。他是濟安十四年鄉試解元，一身才學本可官運亨通，卻在這裏蹉跎四年。”
當年沈辭鄉試高中後母親突然去世，他堅持為母守孝三年錯過了會試和殿試的資格。
李非白壓低聲音，“沈辭在這裏不是壞事，假幣的事說不定可以幫上忙。”
兩個月前有位神秘人往李府寄了封書信，信裏麵夾著兩枚銅錢。李非白認出其中一枚新錢是年初發給邊軍的餉銀，但是奇怪的是這枚新錢卻比舊銅錢輕。
大周法律，每一次製造的銅錢比上一次重兩銖。李非白找來不同程度的舊銅錢，發現這枚新錢都比它們輕。
李非白給蕭玨寫了密信，邊軍軍營出現假幣，此事非同小可。
蕭玨連夜回宮見了陛下，第二日皇帝便下令命李非白南下犒賞邊軍，實則暗中查清假幣來源。
夜裏沈辭坐在書桌前發呆，白芷進來給他添了些糕點。
“公子有心事？”
沈辭揉著太陽穴，“蕭玨來了貢山。”
白芷驚訝，“公子可在擔心他發現您的身份？公子畢竟是女子，女扮男裝做官已是律法不容，若是被發現朝廷怕是容不得您了。”
沈辭並不是擔心這個，她最大的秘密並不是女扮男裝做官，而是和蕭玨來自同一個地方。論關係，她該叫蕭玨一聲表哥的。
至於他記不記得這個表妹，沈辭並不在意。畢竟蕭蘅早已經死在濟安五年的那場大火中了，活下來的是沈辭。
從大火中逃生時她才五歲，先生帶著她到處流浪，又給她找了江湖偏方改了些容貌，不然頂著酷似母妃的臉，四年前就該被認出來了。
次日沈辭頂著黑眼圈到了衙門，周捕頭看到他神神秘秘的湊了上來。
“沈大人聽說了嗎，昨天到的李大人並不是真的李大人而是李大人的護衛，正主早就到了貢山，這幾天一直在城內遊玩呢。”
沈辭往後退了半步，和周捕頭保持一點距離。
“你怎麼知道？”
周捕頭指指裏麵，“李大人一大早就來了縣衙，正在裏麵喝茶呢。”
沈辭連忙走了進去，李非白看到他放下茶盞，難得一本正經。
“這位想必就是貴縣主薄沈大人了，果然是豐神俊朗一表人才。”
錢崇禮看著沈辭，“還不跪下謝恩，李大人這幾天在貢山就由你接待了，這可是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