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輕點眾卉名,少開一枝菲
李唐清泰三年夏,太原留守、河東節度使石敬瑭勾結契丹,認契丹皇帝耶律德光為父,並以幽雲十六州為代價,在契丹扶持下於洛陽登基稱帝,國號為晉,年號天福。
石敬瑭為人辯察,多權術,好自矜大,所聚珍異,窮奢極麗,宮殿悉以金玉珠翠為飾。他對契丹百依百順,但對百姓卻如虎狼一般,凶惡狠毒,用刑十分殘酷。石敬瑭晚年尤為猜忌,不喜士人,專任宦官。由是宦官大盛。由於吏治腐敗,朝綱紊亂,以至民怨四起。遊牧在雁門以北的吐穀渾部,因不願降服契丹,酋長白承福帶人逃到了河東,歸劉知遠。
天福四年十月,閔康王王昶使節鄭元弼至洛陽。進貢白銀黃金,布帛玉器。石因王昶致信用敵國之禮,言辭不遜,下詔拒絕閩所進貢物以及福、建諸州的綱運。囚鄭元弼及閩進奏官林恩。至天福五年正月才釋放鄭元弼。天福四年七月釋閩使歸國。
天福七年,契丹遣使來問吐穀渾之鼎,石敬瑭既不敢得罪手握重兵的劉知遠,更不敢得罪“父皇帝”,由此,憂鬱成疾,天福七年六月乙醜晉帝石敬瑭駕崩,年五十一歲。諡聖文章武明德孝皇帝,廟號高祖,葬於顯陵。其侄石重貴繼位,襲高祖天福年號。
晉高祖既崩,其麾下武散官、驃騎大將軍諸葛輝以丁憂名卸甲歸田。生育一子名爽。爽工於心計,文武雙全,官至李唐河陽節度使。
晉泉城西。
晉泉城雖不是甚麽富裕城鎮,可那風景卻是美的緊。尤是那城西的鳳湖著實是美得醉人。鳳湖原並不叫鳳湖,而喚做“風湖”,隻因當世第一俠女“鳳娘子”茹鳳曾在此地借居數月,當地騷人才將那“風”字改做如今的“鳳”字。鳳湖景色雖比不得洞庭,鄱陽那般浩湯壯闊,卻也獨有風光。尤是仲夏之時,湖邊芍藥海棠一般爭豔奪香,湖中金鯪錦鯉一般往來俶急。岸芷汀蘭,鬱鬱青青,澈水碧空,蔚蔚潢潢。當世野書《四方誌》中寫道:“前人趙公衿逸曆遊廣闊,至風湖,歎其美絕,醉吟絕句。明日,公醒,欲筆錄其詩,終不得。唯憶尾聯‘惟香伴月至夜深’。”而後,聞名而至的諸多文人曾效法趙公,大醉吟詩,終了,隻是如東施效顰,寫不出趙公那般甚美的文字來。
這一日,晉泉城西的一處宅邸內,人聲鼎沸,鑼鼓吹吹打打,一派喜氣。原是那家主人老來添子,特意宴請四方。再說那家主人,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劍羽雙絕”諸葛彥。這諸葛彥少年時靠一手精妙的劍法和輕身工夫名揚天下,後來悟透人世道裏,攜一眾家眷仆從隱居在這晉泉城郊。說來這諸葛彥卻也是那三國忠武候諸葛亮之後世玄孫。其父諸葛堇燊承祖官職,為官十七年,清廉磊落,平和謙遜。轄民稱“望德公”。這諸葛彥雖說為人和善有禮,但卻不喜官場,隻愛武藝刀劍。其父殯天之後,無意為官,遂作文辭官,專心武學。
“王家兄弟,這諸葛官人家可是有甚麽喜事,這般吹吹打打,宴請人家?”說話的漢子站在宅子外探首望裏看著,也不知何事,便問那站在身前的青年。這青年也是一般望那宅子裏看著,聽得漢子問話,也不回頭道:“劉家大哥端的隻知整日飲酒買醉,也不問別的。這諸葛夫人前幾日生產,誕下公子。諸葛官人老來有福,自然要這般宴請。”
“啊呀,是了!若不是這般大事,定然不會這般鋪張喧鬧。唉,隻是美了那諸葛官人,可苦了你劉家哥哥我呀!”那劉姓漢子搖頭喃喃自語到。“嗬,這可奇了,這諸葛官人得子設宴款待,卻那裏苦了你了?”那王姓青年聽那漢子說話,一笑問道。
“王家兄弟,你不像我這般愛酒自然不懂各種緣由。你且望裏仔細瞧,那桌上都放兩大壇子酒,那諸葛官人平素也好斟酌,想來定是好酒不錯!”
“這話不錯,可怎得就苦了劉哥你呢?”
“王家兄弟,你且聽我說,那諸葛官人老來得子,美是不美?”
“諸葛官人為人謙遜平和,諸葛夫人溫婉賢淑,眼下更添愛子,可謂怡然天倫,自然是美。”
“是了。那我再來問你,你劉家哥哥我好酒,你也是眼裏瞧著的,耳裏聽見的。那諸葛官人宅子院裏這般多好酒,哥哥我卻是幹瞧著,喝不到半盞一盅的,苦是不苦?”
那青年聽他竟如此解釋道理,白了那漢子一眼,笑罵道:“你說這話,一點不知羞臊,讓你家那凶悍泰山知了,看他不折了你這拿酒的臂膀!讓你自此隻能是瞧著喝不到。”
那漢子嘻嘻一笑,正要爭論,卻聽得遠處聒噪起來。抬眼望去,及眼處塵土四起,風起雲湧。不時便奔來十數騎人馬。諸葛家宅前頓時人聲喧嘩起來,自然都是論那馬上之人是什麽來曆。這時候那當頭馬匹上的漢子高聲喊道:“塞北四雄聽聞‘劍羽雙絕’諸葛兄喜得兒郎,天賜石麟,德門添輝,特來相賀,恭祝諸葛兄弄璋之喜!”說話的漢子這幾句話從遠處傳來,竟仍是中氣十足,滿是豪氣。還未等的話音落了,人馬卻是已經急馳得近了。
“素知塞北四雄豪氣衝天,今日再見,果然氣勢更盛。我家老爺此時正沐浴更衣,不便出外迎客,貴客遠道而來,還望諸位海涵一二。”說話間,從宅子裏走出一老者,回應聲雖不著,卻也是中氣盈滿,比之那馬上漢子的衝天豪氣雖有不及,但卻獨有儒雅之風。再瞧那出來答話的老者,素衣布鞋,皓發銀須,但卻步履穩固矯健,想來亦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世外高人。
待那老者走至門階前,那人馬也是奔到。這時候從馬上率先跳下一人,大步流星幾步跨到老者身前,握住老者雙手喜道:“啊呀,古家老哥好些年不見,你這內家功夫愈發厲害了。過得幾日,你我哥倆切磋一二,教老弟幾手厲害功夫,日後在那好手麵前炫耀顯擺一二!”這說話的漢子實是魁梧了得,先不說那滿麵虯髯,光是那一道自右眼眉骨至頷下的刀疤就嚇人至極。這莽漢原來名叫何一承,後來嫌這名諱與自己性子不符,便請那教書先生改做‘何轟’,取意在轟轟烈烈。這何轟雖然性子莽撞但卻耿直不二,明白事理,不似那山野莽夫蠢勇偏執。何轟拳腳功夫雖不甚了得,但是天生氣力異於常人,江湖朋友便送了他一個“蠻莽神牛”的名號。那刀疤卻是這何轟年輕時候和人鬥招時候,掉以輕心,叫人砍傷的。
那老者笑笑,正要答話,卻又走上一人。這人不同那大漢剽悍,一身白衣勝雪,眉清目秀反倒更像個文人,若不是那人手握長劍,眉眼處暗含一股江湖豪氣,端的瞧不出這人便是那諸葛彥多年的好友,穩居“塞北四雄”頭把交椅的“白衣長劍”李枂。
“古兄莫聽這蠻牛胡說甚麽,李某人這裏給古兄賠禮了。古兄莫怪。今日我兄弟幾個前來赴宴,走的急了些,忘了禮當,還望古兄莫要見怪。”這李枂笑著相那老者抱拳施了一禮。
那老者一瞧,忙俯身扶起,驚道:“使不得!使不得!老身那裏受的這禮!李兄成名天下,老漢隻是虛長幾歲罷了!再說我家老爺早幾日便吩咐下來,諸位朋友人來便是好的,哪裏還有臉麵去收那身外之物。”
“哎,諸葛兄如此說便說了,我兄弟幾人卻不能恭敬從命了。過幾日,我便差人去購置些禮當物什充當賀禮。想想古兄當年一手玄妙驚天的翻雲掌,這江湖上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即便是那各派掌門也要讓兄長幾分麵子。大哥說你受得這禮那便是受得。李昊見過哥哥,有禮了。”說話之人也是一身白衣勝雪,比之李枂卻又多了幾支嬌豔的牡丹,煞是惹眼。這邊是“塞北四雄”排行第三的李昊。也是那李枂的同胞兄弟。那一手暗器功夫甚是了得。說罷也是一揖到底。
“哎呀呀,使不得,使不得!老漢那裏再受得‘牡丹聖手’的大禮!端的是折煞老身了!可是為何隻見到三位當家,那二當家的怎得不見?”這古姓老者怕這幾人太多禮數,忙笑笑岔開話題道。
“哼,老哥莫要提我家那氣人的哥哥了,本來我四人定好一起來提諸葛兄道喜祝賀,誰知他外出獵獸時,馬匹受驚,跌下馬來傷到了腰背!唉,提不得,提不得!”
那旁側的三人,聽了這話均都是相顧一笑。
“不礙事,不礙事。諸位偷閑而來,本已榮幸。何必計較。各位,想來老爺也已準備停當。請!”古姓老者略一側身,便要帶路。
“古兄請!”那李枂一抱拳當先一步,跨進了宅子。
那庭院雖不甚大,但卻倩巧雅致。過了影牆,打眼便是一處不小的空院。那院中雖說擺滿了宴席酒桌,但仍就掩不住這院落的古樸風氣。想來即是那諸葛彥早年購置的前朝官家的府邸罷。
待得那李枂三兄弟落座,前後又在那古姓老者的引進來了數批人馬。這各路英雄好漢形形色色,甚麽樣式的打扮都是有的。但唯獨一路人馬卻是打眼得緊。這路人馬領頭的漢子光著臂膀,雖不似何轟那般魁梧,但那一身刺青卻是嚇人。那刺青不是甚麽青龍虎頭,卻是人名。兩條臂膀和胸膛上盡是人名,密密麻麻。與他同行的漢子雖說一般光著膀子,卻沒有他那麽多的刺青。這路人馬進了宅子徑直尋了一處略顯清冷的角落落了座,也不與其他寒暄,隻是如傀儡木偶般坐著。
“師兄,那群人為什麽赤著身子?那刺青端的唬人的緊呢。”離那些赤膊漢子不遠的宴桌上,一個門派打扮的少年小心翼翼得向旁側的中年人問道。
“哼,他們是川西‘魚鳧堂’的門生弟子。那刺青最多得,就是‘魚鳧堂’主的大弟子段矢。這人殺人滅口的手段可是像極了他師傅劉陽朔!江湖傳聞他每殺一人,便在身上刺了那人姓名。這門派在江湖上的名號很是難聽,實不曉得,諸葛前輩怎的與這些人有了關係?”這中年人斜眼望著那角落的人馬,冷言道。麵目滿是不屑厭惡。既出此言,想來此人可是那正宗大派不錯了。
這少年聽得自家師叔說了,害怕恐慌的緊,急忙轉過頭不再去看。兀自盯著手邊的長劍不再言語。
正在這時,那古姓老者走上前站在屋階下,一抱拳揚聲道:“諸位好漢,各位朋友,前幾日我家老爺喜得麟兒,特在今日宴請朋友,圖個喜氣。讓親友熱鬧熱鬧。”
“哎呀,古家兄弟,這些年不見,拳腳功夫不知如何了,可是這嘴上功夫卻是進步不少啊!趕緊請你家相公出來,這樣咱們就可以開席了呀。”離那古姓老者不遠的宴桌上,一個頭戴鬥笠的老者揚聲戲道。想來與那古姓老者也是多年的熟人。
這古姓老者仔細一看,想是認出了這人,搖頭一笑,正待回話。可他身後卻傳來人聲。
“江湖朋友都說楊兄一生隻愛長劍與美食,今日再見,卻是一點沒變呢。心裏仍舊惦念著我這美酒香肉呢。”這聲音中氣充盈,聲不著而遠者聞。卻是內力渾厚,生氣沛然。
俄爾,從內室踱出一人。此人一身簡單青衣長衫,手中持著一把折扇,淡然笑著。雖衣著樸簡然,但瞧著那雙眼明澈,步履穩健,驀的有種至儒之氣。瞧著這人,好似望著一泓清水,心中安然。此人便是諸葛彥。眾人見諸葛彥現身,均起身作揖施禮,恭祝其添嗣之喜。諸葛彥滿麵喜色,忙回禮口中道“同喜”。
“古胥見過老爺。”這古胥見諸葛彥出來,作一揖,便退在其身後不再言語。
“哎呀,諸葛老兄自從我們上次竹林一別,這些年你的內力卻又精進了不少啊。也好,今日咱們再來比過如何?上次你我均因傷在身,你我二人各自相讓,鬥得不暢快。今兒個咱們可得好好比比!”這楊姓老者,說著便走上前去,卷起衣袖,欲要比試一番。
諸葛彥一笑,道“楊兄劍法精妙,老弟我如何敵得過。不如作罷,算老弟輸了。可否?”
“哎,不行!不行!諸葛官人和楊老兄同是依劍成名與天下。今日好容易碰在一起,何不比劃比劃,讓我們瞧上一瞧,過過眼癮嘛!”這何轟聽得要比武切磋,心中煞是癢癢。聽得諸葛彥說要作罷,趕忙站起身來說道。院中各路好漢聞言也是嬉笑和道。
這楊姓老者聽得何轟說話,滿臉笑容,喜道:“對!蠻牛說的對!說得在理!要是你又贏了我,豈不是喜上加喜?!”
“好吧。那在下就在各位英雄前獻醜一二了。楊兄請!”諸葛彥輕笑道。話音未落,諸葛彥左足望前一邁,輕輕一點,身子躍出,便落在院子空地上。
這是便聽得四下聲起。盡是歎諸葛彥這一招是如何俊俏。可他們卻是不知這便是諸葛彥自創的輕功“燕羽十二式”。諸葛彥名號“劍羽雙絕”中的“羽”說的就是這輕功。
“好一招‘乘風歸去’!諸葛兄好俊輕功!”這楊姓老者讚一句。言罷,也是一招“乘風歸去”躍到空地。
“諸葛兄,老朽偷學你一招,莫要見怪!哈哈!”
“那裏?!這一招楊兄使來,卻是更添飄逸!楊兄看招!”諸葛彥雖笑著,腳下卻又望左踩出一步,順勢一招“踏雪無痕”飄飄然便衝向楊姓老者。這招“踏雪無痕”還沒使老,諸葛彥左手捏一劍決,右手將那折扇合了,當做長劍順手使出一招“移花接木”斜下裏刺去。諸葛彥雖說手中持的是折扇,可那遞招之時卻是猶如手持長劍一般迥勁超然,自得逍遙。悄然起了大家風範
那楊姓老者笑道:“來的好!”雖是這般說來,可他卻是不接諸葛彥這凜然劍招。他與諸葛彥相識多年,諸葛彥的手段他自是知道明了的。且不論諸葛彥劍術高超與否,單是那折扇在手,仍猶若手持長劍,一般淩厲。但見這楊姓老者順勢提起長劍,劍不出鞘也是斜下裏擋了諸葛彥折扇,借了諸葛彥勁道,身子望後一仰,右腳接一招“仙童探路”踢向諸葛彥。這楊姓老者腳上的招式剛剛使出,那右手拔出長劍,直直刺去。這一仰,一踢,一刺一氣嗬成,勁力非凡。卻也是個大家高人。旁側眾人見了均道聲妙極。諸葛彥見那老者又是長劍刺來,一笑,收回折扇,防了那楊姓老者的一腳,足下連點兩下,一個輕輕巧巧的轉身,避開楊晨的長劍之時,人已欺到楊晨身旁,手中折扇不停,就勢打向楊晨中門。楊姓老者方才連使三招,這中門破綻露出不小,諸葛彥便瞅準機會,逼他回收中門。這楊姓老者見折扇將到,趕忙回劍去格,左手劍鞘一招“金蛇出洞”刺向諸葛彥小腹。可誰知諸葛彥折扇卻是虛晃一招,見那楊姓老者回劍去防,順勢左手一扣,點向楊姓老者左肋。楊姓老者左右手招式已經遞出,收勢不及。聽得那諸葛彥輕嗬一聲:“著!”隻覺肋下吃痛。楊姓老者心灰意冷下來,心中暗歎:“輸了!”
這楊姓老者回劍入鞘,站定了身子笑道:“諸葛兄果然好俊身手,這些年不問世事,手上功夫卻不曾放下,我楊晨此番鬥招便心服口服了!”
諸葛彥重又開了折扇,一抱拳道:“多謝楊兄相讓!以楊兄武功,怎麽可能放的中門如此破綻?!想來一定是楊兄念我府上今日有喜,刻意相讓。在下多謝楊兄這般美意。等諸事罷了,咱們好好鬥上一鬥!”
那楊晨剛剛的確是故意輸給諸葛彥的。因他知道他若是今日相讓之下鬥輸,諸葛彥定會許他幾日之後好好切磋,故而這才輸了給他。
“哎呀,楊老哥,你這功夫真是生疏的緊啊!你整天就知道吃酒吃肉,把那手段盡數忘了!諸葛官人,來,蠻牛再來和你比劃比劃!”這何轟看到楊晨如此快便敗下陣來,一來是覺得楊晨功夫生疏的厲害,二來瞧著那二人拆招,手癢癢的緊。也要鬥上一鬥。這何轟說著便離了宴桌,走向院子的空地上。
“蠻牛!恁的這般無禮!今日諸葛兄府上有喜,楊兄投其喜氣,便故意輸了給諸葛官人。你這蠻牛瞧不懂麽?!卻還要鬥上一鬥?!回來坐著,莫要在眾好漢前丟了人去!”李枂見到蠻牛真要去和諸葛彥拆招。臉色一沉,低聲喝道。話音剛落隻聽得院內眾人吃吃地笑了。
何轟拳腳功夫本就不如,再者那諸葛彥武藝冠絕天下,看似隨手的招式卻是暗藏深意,這老牛自然瞧不懂。
誰知這何轟隻道是李枂不許他與諸葛彥比試,故意那麽說道。何轟腳下不停說道:“楊家哥哥拳腳上生疏了,我可每日練著,諸葛官人露兩手好功夫,讓我瞧瞧,說不得還請哥哥教我幾招厲害手段。”說著嘿嘿一笑。
“胡鬧!諸葛兄武藝高深莫測,哪有隨隨便便傳授給你的道理?!再說,就算諸葛兄願意教你幾手功夫打發了你,你使得出來麽?!莫要胡鬧!”這李枂聽得何轟如此說話,更是生氣,語氣也更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