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看吧,什麼叫真正的無恥!口口聲聲正道,做的確是魔道之事。不,魔道中人殺人,也分個心情好壞,不會濫殺。她們呢,是屠殺!不辨善惡的大屠殺。這就是仙道最年輕的一代,誅妖塔、瓊書閣、溯一齋,哪一個不是星宮扶持起來的。星河子,你回去告訴夜夜在星空大殿的老家夥們,偶爾也低頭看看地下,看看這世道!”
星河子額頭的青筋都快崩裂了。
……
而與此同時,更年輕的一代們,隨著朱歎參觀高塔,一直爬到第七層。高塔一共七層,中間有好幾層涉及到星宮隱秘,朱歎頭也不轉的繞過,其他人也知趣的避開了。
站在塔頂,望著底下的風光,層次分明。先是因陣勢而凝結的雪地,一片雪白。其後是雪島的樹木叢林,鬱鬱蔥蔥。再抬眸,就是蔚藍的海洋了。
把提前準備的食物和酒水擺好,幾人繞圈坐下。此時此刻,回憶這些天的過往,又是一番滋味。
“樂瑤,你真的不要咻咻麼?”
“不要。”樂瑤搖頭。
“那太可惜了。我看到血玲瓏一直圍著咻咻,還有那個誰,溯一齋的於寒裳?”江浸月一邊倒茶,一邊道。
“她們連數千萬的平民,說殺就殺,自然不在意咻咻吃人了。”
“我現在想想,後怕的不行。”文質彬垂下八字眉毛,衰衰的耷拉著臉,“要是沒有素女當時提出‘天道六卷’,我們幾個大約也是要陪葬在海底的。”
“我想不通的也在這裏。素女憑空出現,平白消失!她說她有‘天道六卷’,可她並沒有交給任何人。達成協議又有什麼用?她最後不是自爆了嗎?”
雷驚雲捏著眉角,也是百般思索不通。
“落塵,你怎麼想?落塵?”
落塵手持酒壺,旁人以為他要喝,也不在意。哪裏想到,他霸占了酒壺,竟然是為了給樂瑤斟酒方便!
蜜汁一樣的果酒,醉不倒樂瑤,樂瑤喝了一杯又一杯,麵色紅潤,笑靨如花。
她舉著酒杯,對素女的話題……不想回應,就借著酒勁,笑眯眯的看著高塔第一層唯一的星宮法器——一件羅盤,幾乎有海船上的方向舵一樣大,刻度密密麻麻。外人是看不懂的。
“這酒後勁大!別喝了。”
“嗯哪,我沒喝幾杯。朱歎,這是什麼啊?”
“星盤。”
“這麼大啊?我還以為星盤很小,可以隨身攜帶呢!”
“星盤有大有小。這個星盤,是夜觀天象用的,我從八歲起就隨師父在這裏觀察星辰了。”
“啊朱歎,你這麼小就孤孤單單,和你師父離群索居住在這裏。難怪不願意回去。”
朱歎心底說,哪裏是因為這個呢!不過實際原因,他也不會告訴人的。
“朱歎,夜夜在這裏觀察星辰,不悶嗎?我看星星都一樣,都沒什麼變化。”
和外人說話,就是這麼累。要怎麼說,他一點也不覺得煩悶,反而覺得有趣呢?
“其實星相每時每日都有變化。當然,不注意不會發現。其實星辰很有意思,每一顆都是獨立發光的。我們星宮每個人,都可以引星辰之力入體,那種感覺非常奇妙……”
話剛說完,樂瑤醉暈暈的站在高塔邊緣,那一刻,好像她飄飄欲飛,要掉下去了。可錯覺過後,所有人的瞳孔都映入一束潔白的,柔和的,帶著星星點點的光線徑直從夜空垂下,照在樂瑤的身軀。
她的身體潔淨無暇,內外如琉璃淨澈,表情更是沉醉。持續了一盞茶功夫,朱歎才回過神來,喃喃自語道,
“星力灌體!”
腦中不由得回憶起六歲那年,第一次被帶進星祭宮,測試資質的師兄說的話,“冥想一次就能星力灌體的,都是資質絕佳的好苗子。”
朱歎自己就是。
他也深感自己的身體非常契合星辰之力,研習星宮功法時沒有阻礙澀凝之感。
但沒想到,他的驕傲被打破了!
這一幕要不是活生生發生在他眼前,他做夢也想不到,有人呼吸之間,就星力灌體了!
並且,不是在星祭宮有周天大陣的加持下!
哦,雪島也有周天星辰大陣,但這陣勢的主要作用是防禦啊,而不是星祭宮內專門為了弟子感受星辰之力的周天星辰大陣啊!
樂瑤,她天資到底好到什麼程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