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預兆的,陳之祺吻住她的嘴唇,輾轉吸吮,要把多月來的煎熬全部討回來一般,瘋狂的,不顧一切的索取她的氣息。
寢殿攏著火盆子,銀碳蓽撥作響,將殿內烘烤的溫暖如春。久久,陳之祺鬆開手臂,低喘詛咒:“該死的。”他倏然站起身,匆匆道:“我去叫太醫來看看你。”不容佳音阻止,便走了出去。
佳音悶了半晌,忽然就反應過來,不由羞紅了臉,身子一滑溜進被子裏蒙住頭,到底還是忍不住,吃吃地笑出聲。
果然太醫就被宮女帶進來,為佳音號過脈,賠笑道:“大小姐,您身子才將養好,千萬不敢勞神,微臣再開幾副安胎藥,您按時服用,大約五六日之後就可以下床走動了。”
佳音一聽急了:“要那麼久,今日我還有事要出去呢!”
“不許!”陳之祺剛一進殿就聽見佳音這句話,不禁沉下臉擺手叫太醫出去。陳之祺在床邊坐下,見佳音嘟嘴不高興,他無奈地搖搖頭:“阿音,你聽太醫的話。”
佳音嘖道:“可我已經答應潘右臣了,若今天不去潘府,以後我還怎麼給旁人做媒啊。”
陳之祺耐心勸道:“你身子哪裏經得住顛簸,便是母後知道你要親自去潘府,也絕不會答應。”
佳音為難:“可是……”
陳之祺道:“你的‘成人之媒’不是還有個張媽媽麼,不如讓她替你去,我在叫禮部和婚介司的人跟著,你盡管安生躺著罷,一會就在這裏行采納之禮,母後和潘家的人一起過來就是。”
佳音想了想,隻得點頭答應:“那你吩咐楊公公準備一下,好歹潘家的人來了也有一碗茶喝。”
陳之祺突然撲哧一笑:“要是百姓知道我的勤和殿成了你做媒的地方,還不知會怎麼想,罷了,就由著你胡鬧罷!”
佳音卻仍舊愁眉苦臉的:“還有張書林和秀秀明天就要走了,我不能出去送他們,如何是好。”
陳之祺咬牙:“他走他的,又不是不回來了,到底是你身子要緊還是他要緊!”
見陳之祺臉色突然就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佳音眼珠子轉了轉,試探道:“之祺,你是不是在吃醋?”
“胡說!”陳之祺輕咳一聲,終究赫然,不自在地別開臉,搪塞道:“我是擔心你的身子。”
“哦。”佳音故意鬱鬱地歎氣:“秀秀和我親如姐妹,要是我不去送行,她一定很失望,更何況她這次出京是要為我辦事的,還有好些話我都沒來得及叮嚀她,還有婚介司的令牌也在我這裏,沒有令牌,各地的官府定然不會配合她處理事務,唉。”
佳音嘮嘮叨叨地發愁,陳之祺終於鬆了口:“罷了,母後也說要給張書林設踐行酒,明日叫他和秀秀一起來勤和宮一趟,你該滿意了罷。”
佳音粲然一笑:“謝謝你。”
很久都沒看到佳音發自內心的笑顏了,她澄明的,不沾世俗煙火氣息的純淨笑臉教陳之祺癡迷不已,一隻手由不住撫上去,溫聲道:“阿音,老天終究待我不薄,有了你,我再無所求。”
佳音亦是感概,經曆種種,他們終於能夠在一起,還有什麼比這更慶幸的呢?
下半晌,潘家的人進宮,果然就在勤和宮舉行了采納儀式,因永泰名義上大病初愈,不好露麵,隻有太後和陳之祺陳鞘出麵接受潘家的提親,兩家原本就是親家,相互間知根知底的,看得出來,太後和潘家二老對潘右臣和永泰的婚事十分滿意。
因大夥怕累著佳音,隻在寢殿陪她說笑一會,便去了勤和宮大殿。有禮部和婚介司的人周旋,張婆即便初次進宮參與這麼大的場麵,亦順順當當地走完過場,叫兩家人皆大歡喜。
永泰和潘右臣苦戀多年終於有了個完美結局,太後十分高興,反而不嫌張婆出身市井,和她說了好一會家常話。
張婆這次進宮,最要緊地就是探望佳音的情況,背過別人,拉著香草和燕兒仔細問了一遍,得知佳音懷孕的消息透露出來,太後和皇帝都對她嗬護備至,亦放下心,歡歡喜喜地回家和趙大夫報信去了。
是夜,陳之祺就歇在勤和殿寢宮。
一盞琉璃燭燈傾瀉滿室溫馨,紗帳內,陳之祺溫存糾纏好一會,終於被佳音輕輕地推了一下:“小心孩子……”
陳之祺身子一僵,半晌將佳音褪去一半的褻衣掩上,摟住她悶聲苦笑:“他來的真不是時候,怎麼偏偏就懷上了呢?”
佳音推他:“你不想要他?”
“不是,我嫉妒他,這要熬到什麼時候啊!”
佳音羞紅了臉,埋在他懷裏頭都不敢抬。
陳之祺連連歎氣,又笑:“聽說有一種法子可以不讓女人懷孕,等你生下他,咱們就召太醫來問問。”
覺出懷裏的人一抖一抖的,陳之祺輕輕鬆開手,才發現佳音笑的不可開交,陳之祺氣惱道:“你那裏知道我的苦處,忍了這麼久,好容易你願意理我了,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