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著雪人,來到賣棉花糖的攤床前。說起來,棉花糖是我最不可思議的小吃,5分錢一團,一勺勺的糖進去,一團團的棉花就會開出來,棉花還能吃,還是甜的!天哪,這可能是我少年時代,最吃不夠的一種東西。
抱著一堆棉花糖,轉身站在賣糖人的攤床前。糖人也叫糖稀,攪糖稀用的是兩根冰棒棍,加一團半透明的糖稀,攪一攪,拉一拉,做糖的老爺爺可以用他那把神奇的黑勺子畫出各式各樣的圖案,又好吃好玩,那個時候最渴望的就是得到一個嫦娥奔月。嗬嗬,可惜,陶紅櫻和歐陽梅語小姐倆說,這些糖人看來不太衛生,拉著我離開了。
陶紅櫻最喜歡的是烤紅薯,烤紅薯香噴噴,甜絲絲,好吃看得見。2毛錢一斤。我發現她對酸梅湯和芝麻糖也挺感興趣的。芝麻糖,長條型的,在白色的糖身上灑滿了芝麻,中間是空心,特別的酥,吃的時候要一手拿著糖,一手攤開在下巴下接著,咬一口就掉芝麻和糖屑,可不能浪費掉的。酸梅湯,其實就是酸梅粉。一個火柴盒大小的塑料紙袋,還帶一個比耳挖勺大不了多少的小勺,通常的吃法是用小勺舀一勺,放在嘴裏,舌頭上先是一絲清涼、接著一股酸甜,一下子心也覺得清新舒爽了。就這樣一勺一回味,那麼一點酸梅粉能吃上小半天。
果丹皮是歐陽梅語的最愛,果丹皮是一種非常成功的山楂製品,能讓30年後的人們念念不忘的一種小食品。歐陽梅語還喜歡吃糖豆,一種白色的長得疙疙瘩瘩像小麻子的小丸豆,外層是白色的糖衣,裏麵包著一個棕色的小豆,吃的時候拿一顆放在嘴裏,糖衣香甜,慢慢融化,剩下一個圓圓硬硬的豆,脆生生的嚼一下,有種黃豆和花生米的香氣,那叫一個滿足啊!
對了,我發現歐陽梅語對老鼠屎也挺喜愛的,哈,不要誤會,不要惡心,這裏的老鼠屎是一種美味可口的小食品。老鼠屎嘛,跟糖豆正好相反,它們貌似而神非,一粒一粒黑褐色,像極了小號的感冒膠囊,每粒兩三毫米左右,味道嘛,好像酸酸甜甜的。這種食品,放在現在,可能隻有想自殺的人才會誤服。歐陽梅語讓我吃,我沒有敢吃,她捏了兩粒強行放進我的嘴裏,別說,味道還是不錯的。但我還是做出來一種很難吃,要嘔吐的樣子。歐陽梅語見狀,開心的笑了。陶紅櫻沒有笑,她連忙從口袋裏麵拿出來一塊泡泡糖,放入我的口中,我好受了一些。那時候的泡泡糖,長長的一條,用紅一半白一半的紙包著,上麵有一個小姑娘吹泡泡,在";大大";出世以前的絕對";大哥大";的。
小姐倆一樣一樣地給我買著,我餓狼一樣的吃著,塞著。沒走兩條街,我的肚皮就鼓起來了,我的褲子口袋裏麵左麵裝著歐陽梅語的果丹皮,右麵裝著陶紅櫻的烤紅薯。上衣口袋裏,左麵是歐陽梅語的老鼠屎,右麵是陶紅櫻的芝麻糖。胸前的口袋裏,左麵是歐陽梅語的泡泡糖,右麵是陶紅櫻的棉花糖。我的嘴裏還叼著一個花臉雪人,再也沒有地方再塞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