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1 / 3)

?2 巫門鮮血

嘲諷的語氣,

緊隨的腳步,

隻因你,

愛說謊的你,

總讓我擔心。

蔓真率先向林子裏走去,似乎是往她來時的方向,似乎又不是,身在這林子裏,你分不出哪個方向是離岸較近,哪個方向是越來越遠,但她卻似乎很有把握。

他再一次握緊她的手,確定這是事實,她真的就在他麵前,而她的手就握在他的手中,如果不是死亡離得這樣近,他會以為這是他生命裏最大的幸運。但為什麼,這種幸運要在這麼絕望的時候。

“你相信世上有冤魂嗎?”她問,腳步沒有停下。

“冤魂?”他輕哼:”當然不信。”

她似有若無的歎了口氣,收回準備說出的話。

他沒有再追問,因為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問。

“你還撐得下去嗎?”她當然看得出來他在硬撐,事實上,這並不難看出來,他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走路的時候身子幾乎在搖晃,要不是他那雙褶褶的眼眸射出的犀銳的光,她甚至要懷疑他是不是隨時要倒下。

“我沒有問題。”他給了她一個蒼白的笑。她不由的覺得心被紮了一下似的,很痛。

“很快會有食物的,很快!”她握緊他的手。

他又僅隻是無力的一笑,顯然,他僅當她的這些話不過是安慰,逆或者是她天真的想法,因為她或許還不知道這林子的可怕。

她的手中依然揮著那把木劍,濃濃的霧氣似乎暫時被劍劃開,但又馬上聚攏,甚至聚得更密。

“這片林子,常人的確出不去。”繞了一圈之後,她停住腳步,冷靜的說。顯然他們在走著的路是重複的。

“很高興你終於認識到了。”他跟著停住,虛弱的椅著樹幹,額上冒著虛汗。他知道她不親身體驗是不會死心。

“那麼,也該讓它們認識我了。”她說,他怪異的看著她,她的眼眸中閃爍著詭異的光彩。

隻見她自信的輕笑著,抬頭仰望著籠罩著林間的濃舞,忽而將手中的木劍向天際的某個地方拋出去,木劍在空中劃了一個美麗的弧線,一直劃開那彌漫的霧氣,接著似乎一道耀眼的光閃過,木劍突的在空中躥出火焰,頃刻間化為灰燼,當灰燼散落下來,濃密的霧氣也隨之驅散了,眼間瞬間清晰了。

“這……”他愣住。

“再強的怨氣,也會畏懼這柄桃木劍。”她淡笑道,眼底閃過一抹微乎及微的不措,她沒有想到巫門的桃木劍居然會在那團霧氣中化為灰燼,這裏的怨氣居然如此之強,如此執著,不惜同歸於盡。

“怨氣?”他不解,霧氣驅散了,淡四周的怪木依然還在,依然看不到海岸。他樂觀不起來,而她的臉色也並不非常輕鬆。

“跟你說你也不會懂的,先去遊艇上把食物搬下來。”她說,舉步朝岸邊走,這次的步子更加堅定,並且毫不遲疑。

眼前的一切,一步步清晰,漸漸的,他看到海!

越來越近,這不是幻覺,海邊,還有一艘白色的遊艇,他第一次發現,這種兩千塊可以租一整天的遊艇,居然這麼可愛。

“我們真的走出了那該死的林子!”他不敢置信。

“怎麼樣,我說過我不會迷路吧。”她站定在沙灘上。

海水拍上岸來,淹過他的腳,又悄悄退去,她笑看著他輕笑,眸中是醉人的光。

握著她的手收得更緊,接著,冷硬蒼白的唇毫無預警的覆住她生動的柔唇,饑渴的汲取吮摩,另一隻手固在她腦後,更深的掠奪她的甜美。

他的技巧是如此的高明,讓她忘我的沉迷於他肆意挑起的火焰,燒成灰燼。

老天,如果這是他表達逃生喜悅的方式,會不會過於激烈。

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那麼久,他才退開,但望著她的眸,卻依然炙烈,似乎跳躍著火花。

她微喘著氣,懊惱自己為什麼會讓一個男人這樣吻她,而有興奮的感覺。

“你是不是,可以放開我了。”

“不,我一輩子,也不會放開你了。”他要定了這個女人。

她怪異的看了他一眼,舉起兩人綁在一起的手,嬌聲道:”你準備就這樣跟我綁著一輩子?那麼很遺憾的告訴你,你的右手將永遠不能拿相機了,因為我對那個一竅不通。”

他失笑:”這個可以解開了。”

她伸手去解,卻怎麼也解不開那布條,她有些負氣,在他好整以暇的笑眸中,竟用咒語解開了布條。他笑容僵住,愣在當場,她已經轉身上了遊艇,隨即扔出一個大麵包和一廳冷咖啡。

他看著懷中的食物,先是怔了一下。然後,餓了五天的金牌攝影師,坐在沙灘上,就抱著麵包不顧形象的大啖起來,現在麵包對他而言,比任何海市蜃樓美味佳肴都可愛。

蔓真背著一個大背包下了遊艇,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模樣,有些啼笑皆非。她在他身邊坐下,把咖啡打開替給他,揶揄道:”不要沒有被餓死,反而被一個麵包咽死了,大攝影師。”

他對她的揶揄充耳不聞,接過咖啡一飲而盡,把滿嘴的食物咽到腹中,才說:”我本以為我真的會餓死在這,你知道嗎?你是我的天使。”

蔓真笑道:”從古至今,恐怕也隻有你才會叫一個女巫天使。”

“女巫?對了,你剛才解開那條布條,到底是用的什麼魔法?”他當然感覺得到麵前這個女人的詭異,隻是剛才沒有力氣問。

“魔法?不,那是巫術。”

“巫術?”

“你或許不會相信,但你必須清楚,至少要有個概念。”她說:”這座島或許凝聚著成千上百個冤魂的怨氣,你看到的這些霧狀體,其實並不是霧,而是怨氣,每個人踏進這,或許都沒命出去。”

“但你剛剛,不是把那些霧氣都驅散了嗎?”

“島上的霧氣是散了,但你看那邊。”她指向海麵。

皇甫訣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海麵上茫茫大霧,乍看之下與天的顏色如出一轍,但他知道那絕不是天,天沒有那麼近。

“樹林裏那樣的薄霧就讓人分不清方向,何況是在那樣的海麵?連我也沒有把握可以穿越,如果在海麵上迷路,而遊艇的能源又耗完的話,那會更糟。”

“那你來的時候為什麼沒有迷路?”他問。

“這些怨氣被困在這裏,當然希望引一些生人進來,所以人一到這附近,不用找,它們會引我們進來,但是如果要出去,就很難了。”

“困在這裏?”他不解。

“這是我的推想,這些怨氣隻是聚集在這一個範圍,而不向外擴散,我想是有人把他們困在了這個島上,否則他們早已出去作亂了。”蔓真說:”但這也讓這島上的怨氣越來越重。”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還沒有脫險。”他臉色沉道。

“可以這麼說。”她輕鬆的笑道:”這包裏的食物,最多夠我們三人吃三天,如果三天後我們還想不出辦法,那你又會要嚐嚐餓肚子的滋味了。”

“你還笑得出來?那滋味並不好受,我不希望你也嚐到。”

他眸中的沉重讓她輕鬆不起來,她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放心吧,三天,足夠了。”

“你確定?”

“我確定。”她站起身:”走吧,再晚,你的未婚妻可能真的要餓死了。”

“我的未婚妻?”

“我親耳聽到你說,如果逃得出去,你就和她結婚,難道是我耳朵出毛病了嗎?”她舉步朝林中走去。

“你耳朵很好,我是這麼說過沒錯,但我隻是希望她不要放棄活下去,你看不出來嗎?”他跟著走進林子,把她肩上大大的背包接過來。

“那更是患難見真情囉。”她任由他接過背包,並聳了聳肩。反正他吃了那麼大一個麵包,力氣好象恢複了。

“該死的,我根本就不愛她!”

“有一位哲人說過,並不是每段幸福的婚姻都是因愛情。”她說。

“見鬼,我不認為我娶了她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