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搖;
在康河的柔波裏,我甘心作一條水草。
徐誌摩--再別康橋
如果在心情黃黃的時候又惹上遺憾的心緒,那我保證,那顆心,會像被雙手揉擠的水球一樣,變了樣,失去了原有的彈性,再用點力,心血就會濺濕自己,也染了一手鮮紅。
政大的門口,除了幾個男學生之外,任我再怎麼盼,就是沒有早上那纖瘦嬌柔的影子,任我再怎麼回想,那映在冰箱門上的她的臉,就是沒有在這寥寥無幾的來往行人中出現。
我沒有帶手機,因為我的手機已經沒電了,祥溥有帶手機,但我卻不知道台灣大哥大女孩的號碼,因為她美麗的號碼,在我的手機裏。
所以,我沒辦法打電話給她,沒辦法真正的見到她,在她決定見我一麵的時候。
我靠在車子旁邊,肆意的讓憂橙的路燈映照我的憔悴。
“沒必要這麼默然吧!”祥溥走出車子,點了根煙,拍拍我的肩膀說著。
“默然?哈!我倒覺得我這不叫默然,叫淒然。”
我從他襯衫口袋裏拿出一根煙,點了起來。
“淒然?喔喔,大詩人又開始詩性大發了!這次我幫你接……接什麼好呢?嗯……對了!風瀟瀟兮易水寒,政大一行兮染茫然。”
“唉,你不懂我的感覺。”
“不懂?我不懂?那你又多懂了?你又不是故意不來的,而且又不是下次就沒機會見麵了。”
“這就是我擔心的。”
“我的娘啊!搞半天你在擔這種心啊!你倒不如去擔心你家隔壁那隻公雞會不會難產會比較有意義點。”
“不是,你不知道今天早上我做了些啥事。”
“啥事?”
“我跟蹤她,被她發現了。”
“你跟蹤她?”
接著,我把早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從頭到尾,仔仔細細,一字不漏的說了一遍,說得祥溥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這樣,如果是你,你會不會把這當做最後一次見麵的機會?”
“我的娘啊!我看你不要寫小說了,去當FBI比較適合。”
“唉!我把最後一次見麵的機會搞砸了。”
“你又知道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我猜的……”
“好!那這樣好了,我們來丟硬幣,正麵的話,我們就回飯店打電話給她,跟她約明天;如果反麵的話,我們就回高雄,當做這一次是無聊跑中山高測車速的,你看如何?”
嗯……讓硬幣擔負這樣的遺憾與責任,可能是現在最好的辦法吧!
我心裏這麼想,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十元硬幣,交給祥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