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想寫一下我自己。是的,我以前寫過一個又一個幻想出來的故事,我以為我喜歡這樣。但是現在,現在我想要寫一下自己。
我質疑自己的人生,我懷疑自己的生存價值,我逃避自己的問題。
我現在二十七歲。兩年前我以為我會很幸福的穿上潔白的婚紗,而我現在剛剛又過了一個光棍節。一年前我以為我就算失去全世界也會有最親愛的爸媽永遠陪伴,而我現在隻能靠著我的死黨老謝來生活,不敢輕易回家。三個月前,我以為自己的未來充滿陽光,而我現在隻能天天宅在永遠沒有陽光的小出租屋裏。
這一切的一切為什麼發展到完全超出我的計劃我的想象我的向往,我沒有標準答案,我想在這個世界上也不會有人有這個問題的標準答案。我努力讓自己不再輕易落眼淚,而我卻不能控製自己的腦袋來胡思亂想,感謝老天,雖然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我並沒有想過要放棄自己的生命,或者是太勇敢,又或者太懦弱,無所謂了……
這一切從哪裏開始講述好呢?就從大學畢業第一年的夏天開始好了。那時的我還是個對一切完全沒有概念沒有計劃的菜鳥,什麼都不懂又以為自己什麼都懂的小孩兒。那時在我的身邊陪著我的是我的前男朋友李大嘴。我和他在高中時期開始的,因為這個原因,當年我可是差一點就入不了黨。大學我們也在同一所學校,可以說我和他在彼此生命中最燦爛的日子裏給彼此留下了最深的記憶。
在暗傷紛飛的畢業季裏,我以為我和他會沒有結局,他笑著揉亂了我的頭發輕輕問:“笨蛋,不相信我嗎?”明明是一個問句,僅僅這樣一句話,我就幸福的拉著他的手迎著無數羨慕的眼光,我永遠記得在他的單車後座上我抱著他的腰笑得多麼溫暖。
很幸運的是我們都很順利的找到了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在我們學校所在的城市。他在這一家小廣告公司,而我在一家書店,兩個地方就隔了一條馬路。平時上班不忙的時候,我們站在窗口就能看到對方,彼此相視一笑,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了。
我們一起找了一間小小的出租屋,簡單到屋裏隻有一張床。他搬來自己的電腦,顯示器就擺在床頭位置,主機就靠著床邊。他笑著說,“我聰明吧,就是對眼睛不好,以後要注意時間不能太長。”沒有錢聯網,他就把硬盤拆下來拿到上班的地方偷偷下個電影或者小遊戲,回來我們也能玩到Hight,偶爾我們也會自己用電磁爐做點菜犒勞自己。
他上班時間很固定,早九晚五。而我卻要上夜班。不管多晚他總是會來接我下班,他不肯讓我自己回家,他總是不放心,我擔心他太累總是反對他來接我。他總是會笑著問:“是不是有別人追你啊,不敢讓我來,怕我揍他嗎?”看著我氣惱的樣子,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惹得我的同事好不羨慕。我坐在他單車的後麵看著他的背影,我肯定這就是我想的幸福,他就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我不在乎外在條件,我隻要我們永遠這樣。
有時我會逞強來騎車載他,他總是笑得眼睛彎彎得也不反對直接坐在後麵,當我剛騎了一小段,他總是跳下來用力拍著我的肩膀:“還要再練練啊,太瘦了,不知道你太瘦是對我這個男友的傷害嗎?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照顧不好算什麼男人。”不顧我反對把我放在後座上。
以愛的名義決定你的未來阻止你的夢想傷害你的心
我一直很喜歡一首歌,《老地方》。我清楚記得在這首歌泛濫的那一年我的李大嘴學MV裏的女生腔調捏著嗓子對我喊:“哎——老地方見——”他細碎的頭發在陽光下像海一樣輕輕飛揚,我記得我當時嘴角彎起的弧度還有那一句肯定的回答。日子在我們都不經意間就從指間輕輕地消失了,現在我們都走上了各自的路,沒有聯絡沒有消息,仿佛我們都不曾出現在各自的生命。時間帶著我一直向前飛去,它聽不見我的不忍和留戀,直到我連自己的聲音也聽不見……終於有一天,聽說我們高中學校沒有了,我站在路燈下聽見空曠的風在我心上缺口處呼嘯而過,刺骨寒冷。終究逃不過時間,終究徹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