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吹的並不是女兒情,而是千年緣。她想起在本空間的時候,就十分的喜歡聽這道歌。不僅僅因為它的旋律,更因為每次聽到的時候,心裏按捺不住的憂傷和惆悵,那種一眼萬年的情感,穿透了無數的空間,如細雨般,潤物無聲,卻讓人沉浸其中無可自拔。
時而低沉嗚咽,時而憂傷桑,時而又惗懷思念,種種的感情,逃避不了的撲麵而來,透過膚膚,直達到心底裏去。君墨寒默默的聽著,他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曲子,也從來不知道有人可以將情感透過一支曲子,明此透徹的表達出來。在曲子裏,他聽得出那種種的情感,仿佛是一位經曆了無數歲月的老人,用淡然的目光看著這世上的一切。可明明的,這是一首抒發感情的曲子……
清亮憂傷的笛聲穿透夜空,灑落與上京的大街小巷,以及角角落落。在這樣安靜的夜裏,如此的突兀,如此的如傾如訴,到底是誰戀著誰?又到底是誰想著誰?君墨寒聽著,心中百味沉雜。“這便是你的心思嗎?”他問。聲音被風吹散,還來不及進到軒薔薇的耳中。
一曲了。軒薔薇放下笛子,怔怔的站在邊上,看著腳下的城市不知在想什麼。每次聽過這首曲子,她總會心情低沉,就像現在,誰都不想理。
“很好聽。叫什麼名字?”君墨寒突然問。他確定這絕對不是女兒情,如此傷感至深的曲子,怎麼可能是女兒的心情呢?
“千年緣,緣千年,終了了,空相望。劍爍寒光,孤墳淒涼……”不自覺得,軒薔薇吟出這番話來。一行清淚隨風墜落,轉眼化為雲煙。
君墨寒看著她的樣子,心中一疼,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本王應下你。”他這樣說。
軒薔薇不置可否,隻是目光悠遠的看著遠處。“我不信你。”
“本王會讓你信的。”君墨寒眯了下眼,悠悠的道,心裏一個想法,在迅速成型。“走吧,夜深了,本王送你回去。”
軒薔薇點點頭,興致缺缺。現在的她,對什麼都沒有心情了。
將軒薔薇送回芳芷閣,君墨寒看了她一眼:“好好休息,改日本王帶你出去騎馬。”
軒薔薇勉強笑笑,算是答應。剛剛一番傷神,此時也是累了。
君墨寒看著她上床躺好,幫她蓋好被子,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有本王在,那樣的事情就不會發生。”最後又看了她一眼,閃身離開。
昏暗的光照進床上,軒薔薇閉著眼,悠悠的歎了口氣,一直想要避免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接下來她是否還要逃避呢?隻是打死她,她也想不到,君墨寒居然做了這樣的事情。
皇宮禦書房。
夜早就深沉了,禦書房的燈卻還亮著。老皇帝伏案疾書,還在批著奏折。老太監在一旁侍立,低垂著眉眼,一動不動。
“啟稟皇上,衛王殿下求見。”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小太監的聲音。
“衛王?”正執筆批書的老皇帝皺了皺眉,扭頭看向一旁的老太監:“什麼時辰了?”
“回皇上,已是四更了。”老太監應了一聲。
“這麼晚了,他還來做什麼?”老皇帝凝眉。“難道出了什麼事情?”這樣一想,他便坐不住了。“宣!”
“是。”
過了一會兒,君墨寒出現在了禦書房裏。隻是一看到他,老皇帝和老太監都愣住了。一改平日裏的一身雪色,君墨寒居然穿了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