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秦執鬆開我的手,還是以往常的高姿態俯視我:“你別再和他聯係了。”
“我為什麼不能和他聯係?”
“我可以和你在一起。”
他把終於脫口而出的話又重復了一遍:“薑聽聽,我可以和你在一起。”
我喜歡他這麼多年。
與他關係最曖昧的時刻,我其實都沒想過他會和我在一起的可能性。
像一場不在意結局的豪賭。
隻想快點把那些起起伏伏卻無法控製的愛意一股腦地傾瀉出去,輸得慘烈,也最起碼有個結局。
可他一直拖著,享受著我的好,卻始終不肯給我們的關係下一道判決書。
直至此刻,他說,他可以。
勉勉強強,隻是他給我的施舍。
我曾經赤誠勇敢地愛一個人,可到頭來,他連麵對的勇氣都沒有。
原來他才是那個懦夫。
我釋然一笑,平靜地對他說:“不必了。”
“陸秦執,我不喜歡你了。”
11
比賽當天,我在後臺準備時,黎訪打了電話給我。
“緊張嗎?”他問我。
“還行。”
風口有些冷,我感冒剛痊愈,裹緊了大衣。
“其實無所謂什麼口音最好,語言隻是工具。”他的聲音好像帶著溫度,“我覺得你說英語很好聽。”
“說什麼都好聽。”他補充了一句,“就算說鳥語也好聽。”
“你才說鳥語。”
我一笑,沖淡了緊張感。
“薑聽聽。”
“嗯?”
“我剛剛去交了轉專業的資料了。”
“我隻想讀自己喜歡的,不想再證明什麼了。”
他真誠地說了句:“謝謝你。”
我沒說話。
隻是在想象著,他聲音的溫度可能是那天在山上他牽我手的那種溫熱。
“黎訪,我們打個賭吧。”
“什麼?”
“如果我比賽拿了第一,你就答應我一個條件。
”
“鎖屏密碼。”他下意識地說,“從那天就沒改過了。”
“不是這個。”
“……好。”
他答應了,也學乖了:“那你也是。”
“教務處的老師說, 我期末的成績得追上原專業的前三名, 才能轉專業。”他說,“如果我轉專業成功了, 你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嗎?”
“好。”
掛了電話,差不多就輪到我了。
上一個演講的是陸秦執。
場內掌聲如雷。
身旁參賽的同學小聲說:“他表現得太好了,幸好我不是排在他後麵,這得頂著多大壓力。”
我信步走上臺, 與他錯身而過。
他抬眼看我,眼中是我讀不懂的情緒。
但我不想理會。
我站在講臺上,臺下人山人海。
但舞臺的白射燈照得我有些看不清楚下麵的人。
這如白晝般耀眼的光, 讓我恍惚想起初中時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