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楚燕山往西南方,方圓萬裏之地,俱為宛州下唐國的疆域。下唐國與大秦之間,橫跨一條數千裏長的蘭綴江將兩國分割,也將宛州與大秦所在的中州分割開來。
在高空俯瞰,楚燕山隻是蘭綴江畔一顆小小的明珠,毫不起眼。可發生在楚燕山的事情,卻掀起了四方雲動的帷幕。
旭日東升。
慕容克睡眼惺忪,打著哈欠,迷迷糊糊地向族內的魂堂走去,今日輪到他值守魂堂。
修者界各大勢力皆有魂堂。所謂魂堂,裏麵擺放的都是各自勢力中重要人物的魂牌。比如首領、各大長老一係的重要人物,都會將自己的一點精血,用特殊手法封存到特製的牌內,而後放入魂堂妥善保存。
若是在魂堂內安放了魂牌的人死去,魂牌會瞬間破裂,魂堂值守之人會立即將消息上告,由上層立即安排人手,或追查或追殺,反應十分迅速。
對於修者界各方勢力來說,魂堂的存在既是一種收攏人心的手段,也是體現自己實力權威的方法。自己人死了,所屬的勢力能夠為其報仇,對死的人是一種尊重,對活的人是一種拉攏。
而對外來說,所屬的勢力能夠雷厲風行地為自己人報仇雪恨,讓修者界認識到自己的實力,不敢輕攫其鋒。
當然,要說魂堂的作用很大,倒也未必。對於一個存在久遠的勢力來說,或許幾百年都不會出現值守之人驚慌失措跑出來的情形。魂堂對於他們而言,也逐漸演變成了隻具有震懾外界的雞肋之物。
魂堂值守三月一輪換。昏昏欲睡的慕容克,嘴裏小聲抱怨著:“三個月啊,這日子比麵壁還恐怖,九十多天看著那些不言不語的牌子,還不準出去,這可叫我怎麼……怎麼……”
慕容克推開魂堂大門,立刻就傻了眼。因為他看見二長老一係的牌子中,有一個魂牌爆裂開來,木屑滿處都是。
“這……”慕容克張了張嘴,怔了半晌,才突然一個激靈回過神來,趕緊快步上前查看。
“慕容天覆,慕容遜,慕容……”驚慌地慕容克挨個數下來:“少了慕容皋,堂弟的魂牌沒了,是堂弟……是堂弟!”
……
慕容謙大驚失色,一把將癱坐於地的慕容克提到自己麵前,厲喝道:“你確定沒看錯?是皋兒的魂牌?”
“爹,我認真查驗了數次,確定是堂弟的魂牌!”
“完了……完了……”慕容謙手上一鬆,將自己的兒子丟在地上,失魂落魄坐下,嘴裏頹然念道:“天覆如今坐生死關,若是被他感應到了皋兒身死……”
“爹,如今,如今怎麼辦?”慕容克怯聲問道。
慕容謙蹙眉苦思:“皋兒身上有家族信符,怎會一點消息都傳不回來?是來不及,還是凶手實力……克兒,你可知道皋兒去何處尋寶?”
“我,我隱約記得堂弟說過,看藏寶圖的地形,十之七八是宛州與中州交界處的什麼山,什麼山來的……哦,是楚燕山!”
“楚燕山?”慕容謙冥思片刻,說道:“這地方我都不知,皋兒又怎知此山的名字?”
慕容克囁嚅道:“爹,你忘了?堂弟心性大變後,性喜與俗世的江湖人來往,堂弟就是從他們那裏得知的……”
“哎!”慕容謙重重歎口氣:“冤孽啊!克兒,你繼續值守魂堂,此事千萬莫要讓第三人知曉!”
“那,那爹,這事兒……”
“我要親自去楚燕山一趟!家族久未有過大動作,什麼人都敢騎在我們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