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裏一切孕育著新生命時,這片大地就會陰陽顛倒,分不清是白日還是黑夜。

風輕輕地吹拂著這裏,整個草原上麵,籠罩著一層黑暗。偶爾有幾隻白色的野兔,在微弱的月光下,與這片黑暗做著對比,顯得幽靜而又神秘。

他,寬袖束發的,穿著一身白色,與這個黑暗的世界做著鬥爭,可惜,永遠也逃不出去,像一個夢魘,但是在這個夢中,他卻能夠聽到自己的喘息聲和感覺到順著自己臉頰流下來的汗水。

他隻是跑著,絕望地跑著,步伐急促。眼中透露著一股絕望。四周隻響著一個聲音。

“你是……陰陽師……明哲,淩翔的弟弟,虎妖的弟弟。”這是一群白色死去的小妖,得意的狂笑。在這裏,通往陰間的路上,他們是這裏絕對的主宰者。

淚水,順著明哲清秀的臉龐流下來。

“我來告訴你,你的使命。”

明哲用自己猙獰的眼睛,質問著眼前突然降臨的巫師。那巫師雙手之間彙聚成一股藍色的光芒,往上托,頓時驅散開來一片陰霾,露出久違的陽光。

“哼,你是誰?我的使命?我都不知道我的使命是什麼。”

巫師緩緩地抬起明哲的下巴。對明哲施展著禁錮之咒。明哲的脖子上被纏繞著一股繩索,沉重的讓明哲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叫布魯圖。你的使命,我可以來告訴你。”

那是一雙用綠光環繞的手。布魯圖沒有進一步施法與明哲,可是,明哲卻能夠感覺到一種逼近死亡的力量。明哲自幼研究法術,知道,能夠練到如此水平,決計不是凡人。再看布魯圖的法袍,是一種純黑色,上麵是用人血寫上去的符咒。而明哲,雖然很努力地爭取用內力解除身上的幾所,可是根本是徒勞無功。可是,明哲從小就接受過不能夠放棄的教育,不能放棄。

明哲手中微弱的黃光,努力的掙脫所束縛的,兩眼惡狠狠看著布魯圖。

“不要緊張,明哲,我隻是為你,舒緩舒緩,我怕你簡直是太緊張了。”布魯圖的聲音詭異。布魯圖,或許,是這場遊戲的規則製定人。沒有任何一本書中記載著關於布魯圖的蹤跡。

“我就一條命,你拿走便好。”明哲的語氣平靜。

“你穿著一身白服,你父親,是該壽終正寢了。你父親在迎親之前,背著你的母親,偷偷找了一個虎妖做妻子,而且,還給你生了一個哥哥。”布魯圖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中帶著戲弄。

“你想幹什麼?!”明哲的眼睛不再那麼平靜。他是那麼崇拜自己的父親,可是父親竟然和一個妖精在一起。還逼死了自己的母親。

“真想不到,從小修煉法術,竟然心理承受能力如此小。虧你還法術高妙。我告訴你,你母親從來沒有告訴過你吧,你母親身上流著陰陽師的血,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陰陽師。她是第九代,而你是陰陽師第十代。你的使命,挽救世間的陰陽,你要讓陰陽平衡。”

“我能夠做什麼?”明哲突然想起,自己的父親曾經對母親說,我一定要讓她進門。明哲的母親慘淡一笑,拿起桌上的刀子,割向自己的脖頸,嘴中念念有詞。而母親說的咒語,自己竟然從未聽說。接而,父親便吐血身亡。

“我是這場遊戲的規則製定者,你們的所有都隻是一場徒勞,你明白嗎?你所要做的,就是等待這遊戲的開始。你隻需要等,三百年。”

“我隻是一個凡人的身軀,隻不過修煉過一點法術,我不能夠陪你們玩你說的莫名其妙的遊戲,三百年,對我來說,我能夠活幾個三百年?”明哲對於眼前人的約定感覺莫名其妙。

“所以,我就要用冰水,讓你三百年後依舊能夠活下來,保持十九歲的年齡,而且,這冰,可以讓你法力大增。雖然,很痛苦,你也不要尋死,被凍住,每一個動作都做不了。”

不知,不覺,看時,後知,後覺。

冰,凍結了明哲的每一個地方,明哲的眉,像兩道劍;大袍,被定格在一瞬間,上麵滿是薩克用法術畫上去的冰刻。

三百年,明哲一直看著眼前的草原,獨自忍受這所有的寂寞,每一天,對於明哲都算是一種煎熬。明哲的淚,流了下來,轉瞬間,換成冰柱,掉落下來,打在明哲身下的草坪——那草,也一並冰凍起來。

所有的鳥雀也不敢來了,唯獨,一位小而玲瓏的藍色鳥雀,卻總是纏繞在明哲身旁。

明哲不再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一個聲音回蕩在三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