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再度上茅屋來,果然看到她在喂雞。和平時期的大嫂原本十分健美,她個頭修長苗條,豐滿紅潤的橢圓臉,一雙杏眼楚楚動人,身穿紅底藍花的夾襖子,腳蹬白涼鞋,褲管卷在膝下,露出白皙的小腿,一舉手一投足乃至一顰一笑,瀟灑大方麻利潑辣。她左胳膊挽個竹簸箕,右手不時伸進簸箕抓起一把把碎菜末子撒給雞們。時不時拾起一隻雞婆掏她的屁股,臉上則帶著幾分陶醉幾分希望。她男人叫春寶,她自然便是春寶嫂了。
以後遇上她時,便笑著搭訕:“春寶嫂,你真大方,一口氣吃了你一土缽雞蛋,心痛啵?雞屁股銀行賬戶上虧了一大截子呢。”
她羞澀地一笑,很嫵媚:“死鬼。你為什麼下水扯我呢?讓我淹死了,也就沒人煮雞蛋你吃了。”
“那蛋真好吃,嫂子,”我故意逗她,“你千萬不能死啊。死了,我沒得雞蛋過癮了呢。”
她掩住嘴吃吃地笑,罵聲“知青痞子”,扭身走了。複又返回,“華婆,我曉得你號華婆。你常來我屋裏玩。雞蛋有得你吃的。老娘隻把你一個人吃。別人想破腦殼我也不得肯。”
打那,我與春寶嫂成了好朋友,自然沒少吃她家的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