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然後陪她聊了會兒天,聽她回憶過往。

她翻出從前的紙質照片,拿起一張我和顧斐初中競賽獲獎後的合影,說: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想當初我和你媽媽待產時就住在一間病房裏,你就比小斐晚了一天出生,這一眨眼,就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

「淺淺吶,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漂亮,小斐他爸當時可喜歡你了,抱著你,你不吵也不鬧,安安靜靜的就知道笑。」

「後來長大一點,你和小斐天天粘在一起,我們幾個大人還說這長大肯定會在一起。」

我得體地笑了笑,順著她的話說:

「阿姨,這都是小時候的事了,當不得真。」

她拍拍我的手,嘆了口氣:

「是小斐沒這個福氣,如今和你差距也是越來越大,倒是配不上你了。」

我輕輕笑了下,本意是想說這種想法不對:

「阿姨,沒什麼配不配的,重要的是兩個人是不是走在同一條路上的人。」

她大概理解錯了意思,對我說:

「我聽小斐說他在準備考研,學校就是當初高考時的目標院校,正好也是你讀大學那個城市,到時候……」

我溫聲打斷她:「阿姨,我要出國留學了。」

「還有,我已經有男朋友了,還沒來得及告訴我爸媽。」

恰好顧斐從外麵回來進廚房洗手,我們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但他背對著我,靜靜地站在那兒。

許久都沒有動。

空氣安靜了幾秒,顧斐媽媽許是為了緩和氣氛,問起我的男朋友。

我微笑著說起與他相識的過程。

是和我一起參加競賽的男生,溫柔清醒,謙遜律己,本碩博連讀,每年都拿國獎,參加的各種比賽也都獲了獎,會書法,會下棋,還會打架子鼓。

然後我將手機打開,找到一張他在學術論壇上發表演講時的照片。

看完我對她說:

「他是我很喜歡的人,也是我的同路人。」

話題終結在了這裏。

後來回去的路上我莫名想起站在洗手臺前挽起袖子的顧斐,小臂上有著淡淡的傷痕。

那是洗去的紋身。

瞬間,像是時光交錯。

曾經草稿紙上被劃了無數道橫線卻依舊明顯的名字,是他和江秋言開始的信號。

如今手臂上淡淡的紋身,卻已成了他們結束的標誌。

那場青春裏突然迸發的荷爾蒙,也終於如潮水般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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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顧斐之間的糾纏,到這裏差不多就結束了,曾經我的確對他選擇另一條路後將會麵臨的命運很期待。

我想知道在如今這樣每一個上升渠道都充滿無數競爭者的情況下,他會如何走到前世的高度。

更想知道花費無數心血培養了他十多年的家庭,又要怎樣再支撐他重新追夢。

我得承認,我就是希望看見他在這條路上過得不好,來證明我前世的行為是正確的。

但我也知道,我的確是做錯了。

狄更斯的《德魯德疑案》中有這樣一句話:

「最好的禮貌態度就是不要多管閑事。」

一旦管了,是要負責任的。

所以這次我擺正自己的位置,沒有再擅自幹涉顧斐的任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