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然可不吃這一套,一個轉身,身體就轉了出來,也還是不看他一眼,顧自去拾掇他先前未掛完的鹽水袋。
陸修睿受不了了,明明夜不歸宿的人不止他一個,他倒是知道自己去幹嘛了,那她呢?是不是也該交代下?
於是長臂一伸,又去拉她的手腕,笑然這時候就顯現出四肢發達的優勢了,反應奇快,他的手才剛觸碰到,她就跟觸了電一樣,用力一甩將他的手甩開了,然後斜著眼狠狠瞪了他。
陸修睿就知道這小丫頭吃醋了,生氣了。
他千不該萬不該瞞騙她說是去部隊,但若是他當時說去找杜笙月,他根本不知道該怎樣去介紹這個女人,說是自己曾經很愛很愛的女人?還是說朋友?
除去父母,他這樣把最親的老婆扔一邊兒,自己跑個沒影兒去見那所謂的朋友,或者好朋友,別說在外人看來,就是他的親親老婆來看,說好聽點是義氣,說難聽的還不是餘情未了,藕斷絲連?
雖說這都不是事實,但有時事實並無法完全代表態度。
他似乎從沒有過將杜笙月的事告訴她的準備,一是他覺得過去已經是過去,沒有必要再提,二是在感情上,他向前看,笑然自然也得是,他們是彼此的未來,何必讓曾經牽絆?
就像小丫頭曾經不也時刻想著離開他,去找那什麼陳晨?
他不介意嗎?那時,他不愛她,確實談不上介意,隻是覺得既然確定關係,不論她的年紀大小,是他的人就得遵守他的規矩。
到後來,他真的投入感情的時候,想起那會兒她總也想逃開他的那些事,他也來氣,但能怎麼樣,小丫頭就是小,他也知道不能對她要求太高。
現在這樣也好,至少他更加肯定她心裏有他的位置,在這點上,他真挺高興。
“老婆,這事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先她開口,嘴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將她昨晚夜不歸宿的事兒暫時存檔。
他自己也納悶兒,一見她平安回來,還一門心思擔心著他的病,不惜和老夫人置氣,所有的怒氣也都消了一大半,現在橫生枝節後,原本該生氣的人是他,抓狂的人也是他,現在倒成了犯了錯的都是他一個人了。
“愛哪樣哪樣!”笑然頭也不抬地幫他鋪平被褥,賭氣地說。
今天要換了是別的女人,或者別的事,她或許沒那麼生氣,主要這女人是月月,那個曾讓他老公借酒澆愁的女人,說實話,她沒法不介意,她不僅介意,還生氣,還嫉妒。
為了這個女人,這個一直理性霸道的男人不僅喝酒,還因為她看了他們的合照而大發雷霆!
他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其實她知道的遠比他想的要多得多,所以她才會這麼生氣。
陸修睿噗嗤笑出聲,雖說燒還沒全退,腦袋也還有些重,但笑然這氣生的卻讓他十分開心。
“你昨晚去哪兒了?和誰在一塊兒?嶽丈那兒也沒人,找了你一宿,電話也不回。”他聰明地換了個話題,說得雲淡風輕,既有絲不悅,又夾雜著擔心。
他想著既然這丫頭的態度如此,他便故意不再解釋下去,待會兒自然就有人受不了。
“管我和誰在一塊兒,你有你的事要做,你的人要見,我自然也有,又不是真的在家吃白飯的人。”笑然見他竟然也不自覺解釋了,還質問她的去向,更是一肚子火,粗手粗腳地去摸他的額頭,就跟揮手打人一樣,摸了會兒,還是有點燙,氣哼哼地去要去幫他紮*針。
那會兒軍訓的時候,她和醫務室的醫生學過一天,覺得挺簡單的,也不難,主要就是有膽量,這回被陸修睿氣得夠嗆,平常這才能也不能輕易被使用,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拿起針頭,掰著他的手背,對準直接就紮了下去,第一針紮差了,筋絡旁邊直接開了個小洞,流了幾滴血,她眼神一緊,慌忙給拔*出來,看了陸修睿一眼,見他沒反應,隻是看著自己,便又低頭繼續紮*針,這回對準了凸起的筋脈,一針下去,簡直就是穩,準,狠.....
可惜,還是沒紮對,才一會兒,血就噌噌往管子裏冒,開始她以為也正常,氣壓的問題,隻要鹽水往血管裏流就不會出現這個問題了,直到陸
修睿黑著臉,幽幽地提醒,“你這是在放幹我的血?”
笑然這才反應過來,看到鮮紅的血都上竄到皮管子上揚的一大截了,有一瞬嚇得臉色慘白,手忙腳亂地給拔出了針頭。
她這動靜大的,縱是陸修睿皮糙肉厚,具有超強忍痛能力也還是被她的粗手粗腳給折騰地幾分疼,卻硬是忍住沒哼唧一聲,一是怕她自責,二來子彈差點打穿他肩胛骨時他都沒哼唧幾句,何況這點小傷,不痛不癢地更不好意思哼哼。
笑然臉色憋得有些紅,不知是內疚抑或心疼,也分不清了,又想到婆婆不待見,巴巴地望著兩人趁早離,偏他們又聚少離多,還隔三岔五來個小三小四小五,一波接一波,縱使她再彪悍,再能容忍,陸修睿再坐懷不亂,她對兩人感情的信心始終還是銳減了不少。
心裏一團亂麻的,她撫了撫額頭,昨晚守著楊婉蓉的房門,一夜沒怎麼睡,今早又沒顧得上吃幾口早飯,風風火火地就趕來,現在腦袋開始暈得厲害。
“怎麼了?老婆,哪兒不舒服?”陸修睿見狀,緊張地直起背,想要去拉她進懷。
她夜不歸宿,他氣歸氣,始終還是不舍得怪她,他信她的原則,信她明辨是非的能力,所以不擔心她去一些不*三*不*四的地方,抑或是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一起,畢竟他先做錯了,要一味質問她,以小家夥的個性,今兒不管他病沒病,估計都少不了大吵一架,所以這會兒,在她麵前,他就總覺得失了話語主動權。
笑然依舊不理他,心頭憋著一股氣,扶著額背過身,走到書桌那兒,撐著桌子站了會兒,留給他一個倔強的背影。
陸修睿慌了,小丫頭有氣撒出來也好,現在這樣悶聲不響的,意思是想直接和他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