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喉嚨被死死扼住,一張扭曲的臉對著我,粗重的鼻息混合著臭氣噴在我臉上。
腦袋充血到快要爆炸,眼前一片一片發黑。
絕望中我兩手亂抓,摸到了臥室門口的鐵鉤子。
我拽過鉤子,男人的一口黃牙就在我眼前,我把鉤子尖塞進他嘴裏,猛地一扯。
男人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脖子上的壓力消失了,我拚盡全力推開他,搶到孩子身邊,抱著他又往外沖。
抱起孩子的瞬間我哭出聲來,不是因為差點被掐死。
而是懷裏的孩子也張開手胳膊抱緊了我。
他剛才被摔了那麼一下,都沒敢哭。
沖到門口,我轉動把手開門,往樓道裏沖。
「我把你帶出來了……帶出來了……」
我心裏想。
腦後呼地傳來一陣風聲,接著是一聲悶響,我眼前一黑。
一個煙灰缸掉在腳下,碎成一地玻璃碴。
完了……一雙手拉住我的腳,把我往屋裏拖,我用最後的力氣拽著門檻,可還是一點點被拖進去。
在我昏過去的瞬間,聽到樓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16
病房裏,我頭上纏著繃帶,躺在床上。
「要沒有我,這次你可真玩完了。
「要想讓物業兩分鍾之內到你家,就打電話告訴他們你家著火了。怎麼樣,管用吧?」朋友笑道。
「你可真會拿我的命開玩笑。」我苦笑。
「你很勇敢,我以為你不敢闖進去的,你就不怕?」朋友說。
「你不怕我就不怕。」我回答。
「警方的調查報告出來了,想聽?」
「當然。」
「那男的兩年前和妻子離婚了,女的沒帶著孩子,從那時候開始男的就不正常,開始酗酒,還把自己打扮成妻子的樣子。」
「戴假發,穿妻子的連衣裙?」我問。
「對,而且, 還讓孩子喊他媽媽,好像這樣做,妻子就還在家裏。」
「接著說。」我感到心裏悶悶的。
「後來, 他開始叫小姐上門, 還讓小姐提前穿上妻子的衣服。這也就是孩子說的好幾個媽媽……」
我有些恍惚。
「那孩子的精神, 還正常嗎?」
「被囚禁了 2 年,不和任何人交流,恐怕會有影響,我們早該看出來的, 孩子說的話過於簡單幼稚, 隻會重復看到的人和物件, 不成句子, 不符合他的年齡。」
「穿紅衣服的是紅媽媽,那個衣服有點緊的是胖媽媽,那白媽媽和黑媽媽……」
「都找到了,在孩子的眼中, 那隻不過是膚色比較白和比較黑的幾個女人而已。
」
我呆呆望著天花板, 好久沒開口。
「鸚鵡……是孩子的親生母親寄來的,她教鸚鵡唱了一首搖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