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這馬三兒、馬天佑便是你馬家祖上,這吳開嶽,不消說,就是我吳家的老太爺了。”
阿爹正抽著煙,望著這位不速之客,聽他講了這麼一個故事。
眼前這人,一米七多的個子,二三十歲,體形微胖,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一身白色西裝,一塵不染,透著不俗的氣息,唯一晃眼的是左手袖上掛著一塊黑色布條,與屋內雜亂破舊的環境格格不入。
阿爹說道:“我說了好幾遍了,我家祖上都是老老實實的農民,至於你說的什麼,我聽不明白。”
那人似乎早已料到阿爹會如此說,一點也不吃驚,說道:“阿伯先別急著推辭,我這次前來,誠然大半是為了我吳家,但如果說和你們馬家半點關係沒有,那我也不敢貿然前來了,”說著從他的包裏拿出一個黑木盒子,打開來,又說道:“阿伯請看。”
黑木盒子裏裝的是一柄造型奇特的小刀,外形有如動物的牙齒,看上去鋒利無比。
那人說道:“我姓吳名慎,這次來呢,一是報喪,這鯊牙刀便是信物;二是懇請阿伯出山。”
阿爹一見這刀,似乎有些激動,說道:“這東西你是怎麼拿到的?”
吳慎說道:“這麼說來,阿伯是承認了?”
阿爹沒說話,似乎是默認了。
吳慎又道:“老太伯前些日子在台灣逝世,臨終前要我找到阿伯,將這鯊牙刀傳承給你。”
阿爹奇道:“老太伯?”
吳慎道:“怪我沒說清楚,這老太伯,便是天佑他老人家了。”
這馬天佑,阿爹也曾對我講起過,連他自己都沒見過,隻是聽爺爺講過而已,沒想到現在居然從一個陌生人的口中說了出來。
吳慎說道:“老太伯長命百歲,無疾而終,也算是得享天年,阿伯也不必難過。”
吳慎又說道:“前麵的故事,也是老太伯對我們說的,他的意思,一是阿伯雖然得了‘鎮星訣’的真傳,但‘鎮星訣’的傳人不能沒有鯊牙刀,希望阿伯能傳承他的衣缽;二是他窮其一生,終於打探到了‘鎮星印’的一點下落,希望我們吳家能幫馬家找回‘鎮星印’,並尋到馬家祖師爺失蹤的線索;三是這‘鎮星訣’貴為‘魁門四星’的‘掌眼金魁’,希望阿伯能繼續傳承下去,別讓這門星暗了下去。”
阿爹聽到“魁門”二字,臉色微變,歎了口氣,說道:“彝山一劫,先父發誓永不觀星望氣,但一入魁門,終生受製,先父自毀獨目,仍免不了受人糾纏。既然逃不過,小哥有什麼,都說出來吧。”
吳慎道:“阿伯答應出山了?”
阿爹不置可否,這吳慎倒是一臉興奮。
吳慎說道:“江淮地區的張八嶺築有晉代古墓,相傳藏有大量稀世的寶貝,前些日子一夥摸金校尉在那一帶,像是發現了墓葬所在,不過後來翻了水,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料是全折在那兒了。我們‘分山’一宗,都是些粗鄙之人,論觀巒望氣,尋龍認穴的功夫,連那些摸金校尉的手段都比不上,‘掌眼金魁’的火眼金睛,那是更沒法比了。隻可惜‘掌眼金魁’,向來是一脈單傳,老太伯年事已高,正是安享天年的歲數,怎忍心叨擾他,沒辦法,隻得登門拜訪阿伯來啦!”
阿爹說道:“有道是一飲一啄,事皆前定。既然我攤上了這條命,躲也躲不過,”說著接過了吳慎手上的鯊牙刀,高高舉起,一臉虔誠道:“祖師爺明鑒,我馬衛東又何曾想做喪門星,丟了老祖宗的手藝?隻因老父親要我立下重誓,不得再涉魁門之事,老父親的話,我馬衛東不能不聽。今天老太爺發了話,要我繼承衣缽,馬衛東便收回誓言,”又望了望牆上的黑白相片,說道:“希望老父親能明白兒子的難處。”
阿爹看了我一眼,又對吳慎道:“我家阿麟是個沒娘的孩子,身體又不怎麼好,從小受別人欺負,我這一去,阿麟沒人照顧,我馬家可就這麼一個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