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雞蛋殼炸裂的聲音響起,蒲英撐起眼皮費力的看向邁步向他的風匣兒,一身青衫盡燃火紅色的血液,如同沐浴在晨光下的曼陀羅花,妖豔且美麗!
蒲英晃了晃腦袋,費力的爬起身扶住將欲倒地的風匣兒,上下打量了風匣兒一眼:“怎麼?不逞能了?”
額頭處金色的花傘再次耀異開來,像是聞到血液的芬芳開出花朵來,企圖滋養那份美麗。風匣兒挑釁的笑著,“難不成本君的救美行為並未得到姑娘的芳心?”
風匣兒一旦調笑起人來必然是毫不肯吃虧的,對於蒲英亦是如此。
蒲英微微眯起眼睛,望著躺在自己肩膀上的人,環顧千魂洞內,確實再無任何威脅,並且那隻凶惡的窮奇此刻正倒在血泊中睜大眼睛不停的抽搐著。鮮血從它的胸前不停流出,並且它腳下一直閃動的法陣也消失不見。
千魂洞的內的可見度卻是變高了,彷如從黑夜過渡到白天,而風匣兒確實殺了一天一夜。
蒲英並未出手,她深深的望一眼懷中閉著眼睛,呼吸薄弱的風匣兒,不知天婉當時見到躺在她懷中瀕臨死亡的蒲樂是否也是如此感覺,心在顫抖和害怕,表麵上卻更加堅強的站起來。
迎接新的身份,新的明天。
蒲英托住風匣兒的身體,用盡了全力才不讓對方滑落到地上,彎彎的嘴角,笑著道:“娘親她們一直告訴我,仙界之中的風君用‘風華絕代’四個字完全不能很準確的體現風君的絕色之處,唯獨隻能默默閉上眼睛,想象這世間最美好的東西,才能與風君之貌仿若接近……隻是,風匣兒,若我此刻告訴你,其實你配不上娘親她們如此誇讚呢。”
風匣兒勉強睜開雙眼,望著前方悠長的密道深處,輕如羽毛的聲音輕輕道,“神魂顛倒才是最適合的。”
蒲英頓住腳步,再繼續向前走,靜靜的不再發出任何聲音。
心裏卻好似落下一個洞,填滿了又落下,落下了又填滿,反反複複像是找不到來處。風匣兒可能是唯一一個隻為她是小妖而留在身邊,不惜用生命來守護的人吧,並且還是那樣一位非常厲害的上仙。
如同曾經的天婉一般,她認定了此生最信任的人,也是最親的人。
“長的比妖還美的男人,一向是本尊最討厭的!而比妖美後,其身份又比本尊高貴的是本尊第二討厭的!第三討厭的便是仙界聖潔的東西,落在本尊的山頭上!”
蒲英扶著風匣兒麵對著麵色鐵青的丘遲。想來他沒能及時阻止千魂洞的毀滅定然氣的五內俱損。蒲英向他投去一個深思的目光,一直以為隻有自己對天婉之事敢興趣,但似乎丘遲更加著迷。
以他的法力未能堪破自己用靈力迫近他身邊,更甚至未能及時發現風匣兒憑借一己之力將窮奇殺死,並且完美的破壞掉了千殺陣,那種萬物雖死卻可再次複生的千殺陣,確實是殺一千便也不可解氣。
蒲英扶著風匣兒靠到石壁上,輕輕拍一下他的肩膀,額頭處的花傘閃爍了一下,認真道:“就讓我自己來和他談判”。
風匣兒本來伸出的手緩緩落下,微微點頭,換來蒲英更加親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