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不好意思,午餐吃鹹了,諸位稍微體諒一下。我回頭會去殺了那個餐廳的廚子,畢竟浪費食鹽是一種可恥的行為!”
拖長聲音來清清嗓子,孔伏覺得聲音不在狀態,但還是對著麥克風繼續說話:
“下麵進入正題,各位知不知道叢林法則這麼個東西?對,適者生存,弱肉強食。想想看啊,食物鏈一層層的構成金字塔,金字塔底層的生物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孔伏手中拿著的那個麥克風,破破爛爛的,一根電線都沒有連接,也不是無線麥克風。簡單說就是個廢品,對著這麥克風說話根本沒有效果。
他身處一間狹窄的出租屋,牆壁斑駁的生出許多黴斑,一看就知道,出租屋的租金絕對貴不過兩千元。
孔伏一副苦逼上班族的打扮,雖然眼神裏沒有上班族被壓迫的疲倦和漠然,反而是神采奕奕的泛著“賊光”。但是廉價的西裝革履,與地鐵上擠擠擾擾的城市工蟻們別無二致。
怎麼看都像是他拿著個麥克風在發神經,幻想自己正麵對千人會場,發表一場精彩絕倫的演講。——被無良資本家壓榨瘋了的小人物?
然而這卻並不是孔伏在發神經,在某兩間類似牢房的地方,有他的四個忠實聽眾,他的每句話每個詞都被聽眾們的耳朵捕捉到,無一遺漏。
那四個聽眾的臉龐上寫滿了驚恐迷茫,他們迷糊的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身處此地,麵對另一個熟悉或者不熟悉人。另一個人與自己一樣,不知道身在何處。
他們的腦袋上都戴了個鐵頭箍,無法拆卸。
鐵頭箍的重要部分是額頭前的一個螺絲釘,釘子很長,尖端鋒利。其他部分都是用來固定這個螺絲釘,還有一個類似小馬達的裝置。
與另外一個人身處牢房,眼前的鐵門緊鎖,鏽得血紅的鐵門欄杆卻配上了嶄新的電子鎖。
盡管這種情況下,他們根本無法靜下心來,但他們不得不認真聽著那個神秘的聲音。
沒有任何音箱,沒有任何攝像頭,那個聲音竟然是憑空出現的,那個人竟然能了解牢房中的一幕幕情景。
與牢房相隔一千米的那間出租屋中,孔伏繼續說話:
“剛才說了叢林法則這麼個東西,底層生物任人宰割,確實挺可憐的。
還好人類處於食物鏈頂端。人類文明多麼偉大啊,道德、法律、憐憫,使得茹毛飲血和弱肉強食已經成為了過去。沒有叢林法則,大家都過著幸福的生活。
生活充滿明媚的陽光,遛著狗賞著花和家人一起相親相愛,想想啊,家人的笑容多麼溫馨,家人的交談多麼親切……”
孔伏的聲音回蕩在牢房中,一句句的話語,回蕩在兩間房、四個人之間。
四人中,某個大學生模樣的男孩聽了這些話,眼淚忍不住嘩嘩的滴下來。
“家人”兩個字就仿佛是古代的炮烙之刑一般,燙在鄭泉的心上,似乎伴隨著嗤拉拉的聲音,心血在蒸騰在幹涸……
“別說了!住嘴!”一頭受傷的野獸在嘶吼,大學生鄭泉衝著緊鎖的鐵門外狂喊,悲傷甚至絕望,又飽含著憤怒與不甘。“全是騙人的!”
與他同處一間房的那個老年男人被嚇了一跳,腆著的便便大腹也似乎抖了一下。名牌的西裝和皮鞋一絲不苟,卻也掩蓋不了他的慌張。
大老板絮京的聲音都在顫抖,卻還是強裝鎮定,“喂,你到底是什麼人?如果是綁架的話,多少錢都好談!”
另一間房的情況有點兒不同,那裏兩個三十歲出頭的西裝男人,正在認真地交談,商討眼下的情況以及對策。他們一個名叫絮元,一個名叫絮培,看起來是一對兄弟。
孔伏微笑著點點頭,目前的情景真可笑真精彩啊!他的聲音繼續響起,聲音裏平添了幾分激動的情緒:
“對!說得沒錯,都是騙人的!叢林法則從來沒有退出社會舞台。看看吧,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依然還是適者生存,弱肉強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