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灣海水封閉快船的暈眩
海底隧道延伸如胃鏡穿插腹部
快要合龍的大橋將改變秩序重建規則
包括那個醉酒的男子站在岸邊撒尿的模樣
風的模樣搖擺呼喊的模樣
誤了這班船還會有下一班?
去年收網的記憶開始打撈
除了空白的光一無所獲
別想那些海底的魚了
此次因為杜鵑那個叫大珠山的山
附近必有小珠山大珠小珠落玉盤
嘈嘈切切的是碼頭上紛紛攘攘的頭顱
青色的海中躍動的馬群不是石頭
石頭在山上縫隙間生長粉紅的杜鵑
不似南方或故鄉一年絢爛多少回
而是掙紮著強硬一次從冰雪的宮殿裏跑出來
在清涼的山穀裏與溪水一起奔跑
北方的杜鵑活了數十年枝條仍瘦得不成樣子
但柔美的花影與堅硬的石頭一碰
華彩頓生雲蒸霞蔚
我不知道自己是能否成為其中的一枝
隻能皮鞋落地從天的地處向高處攀援
隨手抄錄石頭鳥聲野花和春光
暮色越來越濃重轉身即要離開
回頭一屁股坐在水庫的岸壩上瞥見畫眉
掠過杜鵑的痕跡一幅和諧的圖畫
歸於寧靜遠山的輪廓無動於衷
麵對一個滿世界奔跑尋找奇跡的人
它不會喊痛杜鵑也不會喋血
一個必定要穿越海洋的人
天空是多餘的霧是多餘的
那麼就俯下身來從光滑的沙中
淘一些活著的貝殼吧兀自聽見
另一種聲音從底部迅猛地上升
杜鵑杜鵑——
多了一份心肝少了一份衝動
仿佛在喊著自己過去的名字
2010.6.26青島膠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