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一顆古老的心髒
在洹河水邊如絲遊動
安陽的殷墟用一千種想象把你傾聽
哪些最瘋狂的響器從牛皮到鼓聲
哪些最抽象的語言從盤龍到甲骨
一個遙遠的過程在一瞬間
寂寞成一片荒土
一種絕響
3000年前商王盤庚遷都於此
曆8代12王273年
茅茨土階四阿重屋
壯觀了洪荒時代的傳說
引發了高粱地裏的絲弦
在風中蕩漾
桑林深處的水聲
在雅中輕釀
黃河大鼓的沉重之韻
在頌中響徹
到如今一架複製的仿殷馬車
一些在童稚口中疏遠的風雅頌
能重現曆史的一斑？
輕輕輕輕
走在青草覆地的殷墟上
滿目的隻有叫不出名字的野花
或紅或白在吟哦
在訴說——
千萬不要打開黃土下的日月星輝嗬
也許曆史再也找不出
一通疼痛的鼓
一種像樣的春天
一切在村婦的晚歌中綠開
前麵就是黃河就是長江了
瓦罐的光芒照亮暮色中的道路
在風雨過後的泥濘中
一個人還能跋涉多久
多遠
1996．11．11安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