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鄂爾多斯湛藍的天空沒有雲
站立的樹都呈風的形狀
草原荒漠響沙依次而過
忐忑的心隨著眼前的大道而伸延
疾弛而逝的鷹嗬你舒展的翅膀
覆蓋了亙古和歲月的滄桑
為何不能覆蓋我輕挾多年的馬鞍
難道就因為我是流浪的歌者?
陽光似雪如瀑布
濺起煙般的往事
但是歸客已經不在乎幾千年前的那些金戈鐵馬
黃鍾大呂和獵獵的旌旗
以及千樹萬樹的梨花
忽如一夜來的春風
隻在乎白氈房裏升起的炊煙
飲馬河邊嬰兒的哭聲和那支沙啞的情歌
這些動感且動情的圖畫遠比征服者的步伐
來得親切祥和來得更為自然
大鷹之所以愧對翩翩起舞的白鴿
是因為那些帶血的歌唱早已經剝落
正如埋藏多年的陶罐
所有的傳說都已經走遠
所有的草根的氣息都從土地的深處漾來
就到成陵了
殷紅的馬尾草開始泛綠
河流的聲音由混沌而清澈
鄂爾多斯終於抵達你古典而現代的心髒
真想知道你啟動的是否依舊是曆史之門
此刻的我喪失了所有的欲望
心境澄明
隻有一種風化千年的期望
期望成為高原上的胡楊
那株高高的胡楊
1996.12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