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在村婦的晚歌中綠開
前麵就是黃河就是長江了
瓦罐的光芒照亮暮色中的道路
在風雨過後的泥濘中
一個人還能跋涉多久
多遠
——《安陽淚意》
胡楊到此為止
黃沙到此為止
響沙就在麵前雖然突兀
但隱沒的河流折翼的大雁早已提示
四麵八方擁來的風
壓迫忐忑不安的心髒
響沙嗬造化中的神奇
真害怕向前邁出一步就踏響
你嘶鳴的喉嚨
那裂帛的聲音
那挾裹著腥味的瓷碎聲
是失去母親乳房的嬰兒的啼哭
還是離別情人痛楚的呻吟
是對逝水流年的追憶
還是對不平命運的哀號
渾黃的黃沙在腳步下啦啦直響
響沙是一種性格
更是一種孤傲不馴的命運
八月的陽光下響沙以金子般的色澤
歡迎我遠道而來
並且將我深深包圍
懦弱的我能做些什麼
一瓶礦泉水能哺育一片綠洲？
連忙撤退就像撤離愛情
不知道錯過這個季節
索離這片響沙
生活是否變得無足輕重
因為誰也無法逃避生命中的響沙
1996．6．10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