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無法合上的首飾匣蓋子,現場的人們紛紛反應了過來,黑瘦軍士先前說的是打開匣蓋後找到的錢袋,可如果錢袋放進去後根本合不上蓋子,談何打開一說?
“要是首飾壓壞了,你可罪加一等!”黑瘦軍士見狀亂了方寸,下意識地伸手按在了蓋子上,想要強行把蓋子關上,李雲天冷冷地提醒著他。
“禦……禦史大人,小的剛才記錯了,小的找到首飾匣的時候,蓋子是張開的,並沒有合上。”黑瘦軍士嚇得連忙把手從蓋子上移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訕笑著向李雲天說道。
“本禦史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沒有把握住。”李雲天見黑瘦軍士還想狡辯,拿起他剛才的口供冷笑著說道,“這上麵白紙黑字寫明了你把首飾匣從抽屜裏拿出來的時候是合上的,難道你還想抵賴不成?”
黑瘦軍士的身子頓時僵在了那裏,臉色煞白,額頭上大汗淋漓,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眼巴巴地瞅著大堂上麵色鐵青的劉光。
“混帳東西,竟然竊取了趙公子的錢袋,事到如今你還負隅頑抗,想要本官動大刑不成?”劉光見黑瘦軍士在大庭廣之下望著自己,心中暗罵一聲蠢貨,這豈不是告訴別人他也與此案有關,於是拍了一下驚堂木,指著黑瘦軍士高聲說道。
“小的該死,一時財迷心竅,請大人恕罪。”黑瘦軍士回過神來,連忙跪了下去,衝著劉光磕了一個頭。
“禦史大人,現在案情已然清晰,憐香姑娘是冤枉的,下官一定嚴懲罪魁禍首,給憐香姑娘一個交待。”劉光心中鬆了一口氣,看來黑瘦軍士還挺機靈的,隨後向李雲天說道,想要渾水摸魚把此事敷衍過去。
“劉副指揮使,難道你讓本禦史就這樣在結案陳詞上蓋章?”李雲天自然清楚劉光的盤算,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隨後望向了黑瘦軍士,“你告訴本禦史,你是何時何地竊取了趙公子的錢袋?又為何把它栽贓給憐香姑娘?”
“趙虎,你為何說你親眼看見錢袋是從首飾匣裏拿出來的?”說著,李雲天把視線落在趙虎的身上,沉聲問道,在他看來謊言越多,那麼破綻也就越多。
“禦史大人,小人當時並沒有看見錢袋從首飾匣裏拿出來,是他自己說從首飾匣裏拿出來的,小人由於太過生氣,故而撒了謊,請禦史大人恕罪。”
趙虎眼珠骨碌碌轉了一下,立刻想好了說辭,向李雲天磕了一個頭,把責任推得一幹而盡。
“你最近一次見到錢袋是何時?”李雲天的嘴角流露出一絲冷笑,他倒要看看趙虎還能把謊言編到哪種地步。
“晚上在醉月閣的時候小人還從裏麵掏出碎銀打賞過服侍的下人,那是小人最後一次見到錢袋。”趙虎回憶了一下,向李雲天說道,“當時房裏的很多人都看見了。”
李雲天聞言看向了憐香和白裙侍女,兩人向他點了點頭,證實了趙虎的說法,確實打賞過下人。
“你告訴本禦史,你是如何竊取趙虎錢袋的?難道你也去了醉月閣?”李雲天見狀微微一笑,沉聲問黑瘦軍士。
“小的……小的……”黑瘦軍士一時語塞,在那裏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來,他今晚當值根本沒有時間去醉月閣,況且以他的身份也去不了醉月閣,那麼談何去偷趙虎的錢袋?
劉光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沒有想到李雲天如此難纏,三言兩語就使得黑瘦軍士啞口無言,看來今晚之事恐難善了。
“事到如今你還在信口雌黃,真以為本禦史就這麼好騙?”見黑瘦軍士無言以對,李雲天雙目寒光一閃,高聲喝道,“來人,給本禦史重重地打,打到他招了為止!”
立在大堂上的五城兵馬司軍士對視了一眼後,走上前把黑瘦軍士按在了地上,扒下了他的褲子劈裏啪啦地打了起來。
黑瘦軍士立刻哭爹喊娘地叫了起來,挨了十幾下後腦袋一歪,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禦史大人,他昏了過去。”一名軍士伸手在黑瘦軍士鼻前探了一下,高聲稟告。
李雲天聞言眉頭微微皺了皺,向坐在一旁的李滿山使了一個眼色,他才不相信黑瘦軍士昏了過去,肯定是在裝昏,想要蒙混過關。
李滿山心知肚明,起身走了過去,伸腳撥了黑瘦軍士的腦袋幾下,黑瘦軍士趴在那裏的沒有絲毫的聲息,猶如死了一般。
見此情形,李滿山的嘴角閃過一絲不屑的笑意,他在湖口縣跟大牢裏的囚犯沒少打交道,知道黑瘦軍士是在裝死,於是俯身抓住他左手的小手指用力向外一掰。
隻聽得哢吧一聲,黑瘦軍士的小手指頓時呈現了一個奇怪的角度。
“啊!”隨即,黑瘦軍士慘叫了一聲,捂著小手指就從地上坐了起來,疼得臉色有些發青。
“繼續打,打到他招為止!”李雲天見狀,衝著立在一旁的五城兵馬司軍士冷冷地說道,“本禦史倒要看看,他要負隅頑抗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