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條裙子下去。
陳聿行正坐在客廳裏喝茶。
見我下樓,他擱下茶盞站起身:「許小姐。」
我讓傭人退出去,開門見山地問:「陳先生,我們今日就好好談一談吧,你和陳太太,這些日子這樣做,到底是想要怎樣?」
陳聿行望著我,好一會兒都沒有開口。
我聽到壁鍾走動的滴答聲。
屋外廊簷下籠子裏的鳥雀偶爾懶散地啾鳴幾聲。
更遠處似乎是承勛的哭鬧,一時卻又止住了,萬籟俱靜。
房子裏冷氣開著,
我心底卻煩躁一片,亂得不行。
就在我耐不住,要再次下逐客令的時候。
陳聿行忽然開了口:「許小姐,我想求娶你為妻,明媒正娶,八抬大轎的那一種。
」
我驚住了。
手中的茶盞差點跌落在地。
可陳聿行卻又開口道。
「許小姐,其實這個想法,不是一時興起,也不是思慮再三權衡利弊才做的決定。」
「那是什麼?」
陳聿行很淡地一笑:「許顏,不知你還記不記得二十年前,你和許老爺子曾在海上,救過幾個人。」
我當然記得,隻是那時候我才幾歲,年紀還小。
後來爺爺經常與我講起,我才記到今日。
而周嘉述和周爺爺,就是當時被我們家的私人遊艇救上來的。
「我也在被救的人中。」
「可是爺爺從來沒有提起過你……」
「因為當時是我一個表親帶我出海玩,他生怕家人知道這件事會追究,就隱瞞了我的身份。」
「那時候我隻有八歲,在海上受了驚嚇,差點丟了半條命。」
「到最後,我也隻記得那條遊艇上刻著一個許字。」
陳聿行說到這裏,聲音一瞬間溫柔了下來:「還有就是,有個很小很可愛的小姑娘,給了我一杯熱水。」
「許顏,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沒有改變過這個想法。」
「我想要找到當時那個人,把她娶回去。」
23
陳聿行離開很久,我的心緒仍是一片混亂。
我把州叔叫到了書房。
「州叔,當初你怎麼找到梁聿行這個人的?」
「小姐,其實,其實當初是梁聿行主動找上我的。」
州叔有點不敢看我:「當時我已經給您挑好了兩個人,就要把資料送過去的。」
「但是梁聿行的資料和履歷太幹凈太好了,我私心裏很傾向他,就讓他加了個塞。」
「沒想到小姐您也選中了他。」
我心裏好氣又好笑,他也真是自信。
難道他就沒想過,萬一我沒有選中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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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時我才想起,其實當時我看過他的照片的。
州叔送來的資料上,有他的證件照。
我還真是,一眼就被他的臉給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