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少爺,準備好了嗎?我們必須出發了”
管家站在門外詢問,他今晚將陪同雯帝出席宴會,所以一身禮服變得更加繁瑣與考究。黑色上裝,後擺為圓尾形,長與膝齊,胸前僅有一粒扣;內穿小領白襯衫,搭配淺灰色背心;下裝則是純毛質地的深灰色條紋長褲。整個人乍看上去顯得低調,可無論站在何方,皆難忽視。
房門發出“吱~”的聲響,雯帝邁步出來。管家上下打量一番後,歎氣道:“孫少爺,你太固執了。”
“有嗎?”少年一邊答話,一邊鬆開領扣,似乎不這樣做,他就得憋死。
“如果我固執,早就長袍了事,哪會穿這麼繁複的衣物。”
繁複?!
管家默念此詞,隻覺額頭愁雲積聚。
早就備好的正統禮服,因一聲繁複慘遭拒絕,這才有臨時尋裁縫趕衣一幕,怎料評語仍未變動。
可轉念一想,也不得不承認,雯帝言之有理。
整塊布中間掏洞當頭一罩即成長袍,從簡便屬性來說,確實無其他衣物能敵。可如此原始的衣著,哪能談得上美觀,得體,合符身份?!
所以,管家還得心懷感激向少年至歉,請求對方原諒。
畢竟雯帝長袍出場,並不失禮!
這個世界宴會著裝有兩類:一是標準化的禮服,嚴格按身份、地位、職務設計,等級森嚴;另一種則是戰職裝,隻要擁有各公會職業評定徽章之人,便能以穿著戰鬥裝備出席。事實上,戰士、法師、神官等著裝也有各自規定,唯獨吟遊詩人!一個雜亂的職業在飽受輕視的同時,卻擁有隨心所欲進出各種場合的特權。
即是說,就算雯帝一絲不掛,隻要亮冒險徽章,守衛便不會把他拒之門外。更何況,他還是一身戰近以戰法師裝扮:
風衣似的無扣外套,下擺至小腿、開作三叉。上麵的玄奧邊紋竟是薄如紙的軟金屬條壓製,使得它在行走時,擺動幅度輕微,能表現主人的沉穩;而在腰部,巴掌寬的龍頭腰帶,與胸前紼龍家徽銜接,好似無翼青龍正脫布而出,威武霸氣;作為戰裝,護肩必不可少,也不知裁縫用了何種方法,將硬質的獸皮弄成近衣物的淡青色,不細看,會覺兩者生來一體;雯帝手戴露指白套,手背滿布金色符文,正中還有銀色淩形金屬。這非臨時縫製之物,乃是一件精銳級魔法兵器,左手能變為長弓,右手可生成能量箭羽。
待兩人走出住所,天已大黑。今夜無月,卻是滿天星鬥。但耀眼之物並非它等,而是那道衝天氣柱,需知氣旋中空,平靜非常,自能將腳底火山熒光透上,而氣壁摩擦偶有放電,或藍或紫的電光纏繞而上,無比炫麗。
可惜第三道牆內,乃是軍工廠所在,少有居住,光影變幻的街道顯得冷清,直到出了城門。
門兩邊矮人塑像手中錘與斧都燃燒著金色火焰,而鑲在牆麵的戴斯摩·鐵錘巨大家徽有如一麵散射鏡,將火焰的光茫灑遍城區。
雯帝仰頭觀望,興奮道:“好神奇!”
“那當然。”管家開始科普:“雕像手中兵器乃是稀有礦藏,泣血金烏!民間有傳說是上古火焰之鳥血液所化,白天吸收陽光,到夜裏以火焰的形式將它們放出,拇指大的一塊,就可製造煉金術士的熔爐。而家徽的成分更是駭人,叫做千裏眩光,這名得來也有段故事,古時有個工匠發現不知礦石,見材質光潤,便將它打造成鏡,卻不想成了一件寶具,可將千裏之景,映入鏡中,便把寶具與礦石同命名為千裏眩光。”
聽著故事,人已離遠離城門,大概出於保障夜宴安全考慮,普通平民被下達了宵禁命令,行依舊無人,卻能聽到漢子醉酒後大鬧,或孩子的哭啼,倒不覺寂寞。
“能打造寶具,那位工匠定是位宗師級人物吧?”雯帝問道。
管家搖頭:“相反,他是年輕學徒,打造鏡子也隻為贈給心儀之人。”
“那他們的結局一定很慘!”
冷不丁的一句定語,引來管家側目,他回憶故事結局,確定如此。
“沒有名望,武力,學徒怎能抵擋人心的貪婪。”少年以他年齡不符的老成口氣說話,有種異樣的深刻,因為他心裏還藏了半句:“無論在哪個世界。”
“其實學徒造出寶具時,隻被當作奇談,並無多少人相信。”老人繼續他的故事:“能流傳之今,全因為他死後數月發生的事。想知道嗎?”
雯帝以閃閃發亮的眼神作答。
“寶鏡被送還了!與他們同眠墓穴千百年,無人敢動。因為送回之人,是一位獨行的聖階強者。孫少爺,你明白老生說這結局的用意嗎?在這個世界確實有太多不公,卻並非不能改變。”
……
進了會場,蝶魅羽立刻迎了上來,今晚的她一身紅色晚禮服,露學低胸,長裙及地,如綻放的玫瑰,炙熱的烈火,一舉一動,倍受矚目,甚至連管家與雯帝,在見在她瞬間,也難把目光從胸前尤物上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