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六、自己的,別人的(1 / 2)

夜已深,人盡散。

這場選秀優勝者,自然是那位與皇冠樂隊同樣裝扮,男女不辨的家夥。

空蕩的觀眾席上僅餘無處可去的雯帝二人。

亞莉靠著椅背,摟著雙腿,如駝鳥般,將頭深埋在兩膝之間,也不知是何表情。燈當盡黯的會場,唯有頭頂魔法符文的光亮如夜星,令她的身子與黑暗似溶非溶,散發出一股陰鬱的味道。

想起女孩舞台上自信的背影,雯帝不由輕歎:

這就是孩子啊!

她的心純潔無暇,她的性子簡單童真,正因為如此,給予肯定,她會歡笑;給予否定,她立馬滿心失落;外人的一言一行如同著色畫筆,為她純白的世界繪上不同的顏色,可以如水彩般的淡然,也能有金燦耀眼的驕傲,也會是灰黑的黯然……不重樣的繪色,成為多樣的參照,或是自信,或是高傲,現在則是頹唐……雯帝不願一個靈動的小丫頭,就此消沉。況且,獨身一人遊蕩街頭,比他更不懂生活常識的貴族女孩,怎麼看,都像是離家出走的叛亂份子,稍有差池,便會行差搭錯……

“我們就是這樣奇怪,自己的信心依靠別人認同來樹立;自己的榮耀需要別人誇讚得以綻放;自己的生活必須在別人眼光下渡過。口口聲聲都是自己的,到頭到卻沒有一點能逃脫別人的掌控。”

亞莉猛的抬起頭,一對赤紅的大眼,含著淚,緊盯雯帝,似在疑問,似在催促。

“相信你也有同樣的感覺,你逃避過,抗爭過,認為自己一個人,就能過上期望的日子。”

說到此雯帝亦是愕然,他回想起在異界的這些年,所作所為,何嚐不是如自己所言,逃避,抗爭,憧憬一個人的理想生活。

“當真獨自一人,你以解脫了,快樂了,其實不然。”

眼前閃過血狂、老管家、漢特,布媽,弗楠德等等每一位與他有過交集的人或物,就像一根根無形絲線交纏,張開巨大網,掙脫不開。

“我們隻是從一個小圈,跳進了大社會而己。也許你現在還不能明白,人是群體動物的含義!但你應該有了體會,一舉一行旁人在看,或明或暗有人評價,這些議論直接而赤果。為什麼?因為彼此素不相識,因為今後難再見,所以他們不加掩飾,盡性而言。也許話語並無惡意,但很傷人!就像今晚一樣,他們真的不認同我們嗎?不是的,他們跟著你歌唱,附和我念誦,能為主詩人的評論點頭,都無異是認同人你我的表現。但人有親疏喜好的啊,他們是皇冠的粉絲,皇冠的話就像聖旨一般。”

亞莉眨吧眨吧眼睛,有些疑惑的問道:“粉絲是什麼?聖旨呢?”

雯帝大汗,又用了兩個“穿越”詞,趕忙解釋:“粉絲,是指信徒,這個你明白吧,而聖旨,可以理解為神下達的命令。”

“哦,你的意思是說,皇冠下達了命令,所以他們才不要我們的嗎?”

雯帝搖頭,他如果順著這話說下去,指不準亞莉拿著白手套去找皇冠決鬥了。

“這皇冠沒有下達命令,這隻是一次選擇。他們熟悉皇冠,喜歡皇冠,與我們則是第一次見麵,是陌生人,他們在熟悉與陌生之間,選擇了自己熟悉的東西。”

“嗯”亞利發出了輕輕的鼻音,像隻伸腰的懶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