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明,街上稀稀落落地現出人影來,他們大多徹夜未睡者,彼此打著招呼,談論昨天神跡出現的一幕,然後猜測北區為何那般熱鬧,最後口滯的目送,一身祭祀袍的雯帝,淡然過去。
“喂,那不是昨天演出聖者的小孩嗎?”
“對啊,神跡之子哇!”
積蓄一晚的厚雲被凍結,抖落渾體雪花,今日是十二月二十號,雪降,也是雯帝十四歲的生日,更勝往年的孤寂,提醒著他,需要取回重要的東西,比如,血狂。
居位在冒險環街的居民,早起的冒險者們,看到雯帝,踹開普若菲魔法店的大門,半晌回不過神來,這土匪般作派與昨日傍晚的聖潔相比,落差太大。
普若菲老頭一身睡衣,頭戴尖帽,在櫃台前品茶。雯帝的粗暴令他持杯的動作定格,杯中熱氣,熏花了失而複得的單頁眼鏡。
“是你!”老頭沒有太多驚呀,繼續自己的喝水動作,好是鎮定。
“嗨,老頭果然睡眠少啊,我本想著叫你來著。”雯帝笑著,露出兩排白牙,明晃晃的。
“昨夜很吵,睡不著。”
“啊,那真是不好意思,下次我會注意吧動靜弄小一點的,不過,沒這麼大動靜,我還真不知道,自己的東西又跑你這來了。”雯帝走到櫃台前,伸手拿過水壺,倒灌入喉。
老頭皺了皺眉,內心糾結,一臉便秘,最後,他把眼鏡摘下來,又從櫃子裏拿出凝為鑰匙的古物,將它們放到雯帝麵前,“你的東西,就在這了,另外兩個晶石,已經被一個行腳商買走了,現在這個時間,他應該跟著商隊出城了。”
“噫,老頭,這不是你的作風啊。”
“對啊,對啊”不知道什麼時候,看戲的人圍了一圈,瞎起哄。
“小子,你的厲害我不想領教第二次了,你看,我隻是個生意人,不願惹事,你己經踢壞我的門,我不想讓櫃台再被打爛做不了生意。”
“老頭,你太讓我吃驚了。”雯帝大叫,“不過,你賣了我的東西,怎麼能不分點好處呢?”
“該死,你是強盜,吸血鬼。”
“哦哦”觀眾樂了,“老普若菲把他的外號送人啦,小子你真厲害,小子加油。”
“這樣,給我一個雙肩的冒險背包,再給個小的空間包,外加十個金幣怎樣?這樣做很合適吧,我相信,如果我自己動手的話,你損失一定不止這點。”雯帝心裏在流淚,他其實想要一百個金幣的,“沒辦法,誰讓自己外表邪惡,但,內心是潔純的。”
老頭雙眼暴瞪著雯帝,手中電光閃爍,水杯炸開!“哇”觀眾齊呼,迅速撤出。
雯帝再笑,牙白亮。
采購齊全之後,他終於換掉身上惹眼的白袍,出於背上斜挎的黑琴,他還是選擇吟遊詩人打扮,藤編小帽,淡黃長袖外套無袖皮甲,一條褐色寬鬆長褲,在臀部,膝蓋等處縫著耐磨獸皮,腳上是包住腳踝,加了獸骨鞋底的靴子。他背著半空的皮製背包,腰間挎著一個方型小包,小包是十比一的空間包襖,長弓,箭支,錢幣等重要東西都塞在裏麵。
“還是快點出城去把血狂追回來吧!”再次惹出巨大亂子,找雯帝的人不知有多少,這維樂城他是不想呆了,至於布媽,相信及時治療下應無大礙,以後,會做人的隊長應該能照顧周全的。
待雯帝走後,北區的城管隊長才聞訊而來,“看到一個穿著祭祀袍的藍眼小孩了嗎?”
“哦,你說神跡之子啊,聽說出城了。”
“什麼?”
……
“這些都是真的嗎?”老維爾激動的跳下床來,露出他一身繡著小花的可愛睡衣,心情大好的老管家,欲笑不敢,憋得相當辛苦。
“想笑就笑吧,又不是第一次讓你笑話了。”
“那是老爺你現在心情好。”
心情能不好嗎?聽說孫子沒事,而且就是園子碰見的那個小滑頭!老維爾別提這高興勁了,他還在反複確認著,“那天他是怎麼活下來的,先是騎士戰陣,再有傀儡巨人和聖光衝擊?而且他還跑去雪降節的祭祀演出,這神跡之子的名頭還沒打響,又把北區所有房頂掀了,估計又得被叫成惡魔之子了,哈哈。”
“嗬嗬,很久沒看到老爺你這麼開心了。”
“你說他是不是覺醒了?”維爾突然鄭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