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一日,我接到通知,讓我們到財務室領工資,雖然這一刻我已經等了好久了,但是心裏仍有一絲不安。這個月來,別的同事都在忙,隻有我和金主任平時都在大院裏,金主任有忙不完的事,而我卻沒有做什麼。領到工資,還補發了前兩個月的,會計說鄉長安排了,分配單是從八月份就算起的,工資也從八月份的補發起。三個月,一千三百多,以前從沒見過這麼多錢。我覺得手上好沉重,心裏不安的感覺也越來越突出。來到平山鄉,我連房租、生活費、煙錢加起來不過用了一百二十塊而已。
星期六我回了趟家,買了好多東西,又把一千塊錢交給母親,自己手裏還有幾百塊。父親讓我把家裏的茶葉拿去送給鄉長。第二開我回到鄉上,覺得份量不夠又買了條煙到了鄉長家。鄉長不在,鄉長的愛人叫桂姐正好在,我說從家裏拿了點茶葉讓鄉長嚐嚐。桂姐客氣了下,連同煙收下了,還讓我有時間來她家玩。出了門,心裏鬆了口氣,之前曾經料想的“主者故固不受”場景並沒有出現,現在我也沒有“相公厚我”的感覺,一切都那麼自然。
周一例會,人很整齊,全鄉五十多號幹部職工。鄉長部署完工作,還在大會上發了飆,說:“有的同誌特別是新來的同誌不會做人就想做事,”聽完這句,心猛然一緊,新來的不外乎我、小莉、小周三人......“平山鄉最不缺的就是人才,才來上班就要這樣那樣,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我暗自想應該不是說我吧,即便說的不是我,可這麼多人在看著我們新來的幾個人,臉上覺得狠辣狠辣,一點麵子都沒有。
散會後在辦公室,鄉長告訴我他在會上說的不是我,讓我還要有什麼想法,還說這段以來我的表現不錯。我受寵若驚,謝了他的表揚。其實我知道我什麼都沒有做,在我的思想裏,我此刻應該在財政所裏以一當十的打算盤才對,這些天來,財政所的人太忙了,雖然他們普遍臉上都帶有點優越感,但我認為那是應該的,換作是我我也會,畢竟這段時間來全鄉就數他們的工作最重要、也最忙了。
過了會兒,鄉長接了個電話說讓我和他去解決個事,好不容易引進來的一個石料廠被老百姓圍住,不讓開工。這還了得,今年的稅收任務尾子就全靠這個石料廠了。我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和鄉長去能做些什麼,有點茫然的起身,迅速拿起一枝筆和一遝信箋紙,這可是我第一次下鄉,該裝點門麵還是要裝點的。